不知為何,小鎮的夜色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加的深邃,就像是一個深淵把所有的光亮都吸收進去了一樣,而一團巨大的烏云不知何時也擋住了唯一的清冷月色,讓黑暗更加的徹底。
陳龍早已變成了奧菲爾諾的姿態,左手持圓盾右手握著魔劍神色緊張的看著四周。
他本在落腳點聽從秦爭的安排等候著,可一陣從四面八方突然出現的陰冷感霎時包圍了他,眼前的視野更是在瞬間變得模糊。
當他再度睜眼時,自己已經出現在了小鎮的一條街道上。
迷蒙的白色霧氣籠罩在他的四周極大的阻礙了他的視線,而白霧卻是無比的冰涼,無時不刻的從他的身體上帶走熱量,他的頭腦也漸漸變得昏昏沉沉起來。
可這并不是陳龍所最忌憚的,他最忌憚的是剛才忽然從白霧之中一閃而逝的那丑陋無比的粗壯觸手。
“秦哥現在怎么樣了?!”,陳龍心頭亂如麻,一邊打起十二分精神提防著白霧里的危機,一邊則擔心著秦爭的處境。
啪嗒!
那是液體滴落在地面上的聲音!
唰!
一道破空聲忽地自陳龍后背傳來,他幾乎是想也不想,已經越來越豐富的戰斗經驗驅使著身體就是朝前一個翻滾,立馬回過身將圓盾置于身前,目光灼灼的看向剛才所處的位置。
一根碩大無比,像是章魚一樣布滿了吸盤的巨型觸手赫然在那毫無規律的搖擺著!
“嗤!”
在觸手再次發動攻擊前,陳龍身子猛地朝前一傾,手中魔劍攜帶著巨大的力道狠狠朝著觸手一次!
一股詭異的觸感沿著魔劍傳回他的手,陳龍甚至感到胃里不斷的翻騰起來。
真的惡心!
陳龍拔出魔劍,灰白的劍身上沾滿了粘稠的不知名液體,而那觸手卻是又一縮消失在白霧之中。
夜色,加上霧氣,陳龍的心一路下沉。
他,還能撐到多久?
“回來了啊,倪先生?”,在樓梯口等候多時的鎮長背靠墻壁,看著從黑暗樓道里走出的熟悉身影玩味的說了一句。
“嗯”,倪永忠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鎮長,你剛才,沒什么事兒吧?”
說著,倪永忠的視線看向鎮長之前北秦爭猛擊的腹部。
“呵呵”,鎮長皮笑肉不笑,“還好。那個混賬,都問了你些什么?你又說了什么?”
“沒什么,就是關于那位的事,還有鎮子的事”,倪永忠把和秦爭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向鎮長復述了一邊,靜靜站在樓道的出口等待鎮長的下文。
“這樣嗎?
看樣子,那小子對那位挺上心的啊?倪先生,你怎么看?”,鎮長眼神陰冷無比的駐留在倪永忠的臉上,手則隱藏在黑暗中緩緩握緊成拳。
“我覺得,他應該就是今天沒有接受我們好處的那兩個幸存者中的一個,他剛才展示出的實力完全和那兩人的作風匹配的上。
只有擁有足夠力量的人,才會如此行事。
至于他為什么突然找到我們的頭上,我想多半就是他那一個沒有出現的同伴落在那位的手里了吧”,倪永忠微微低頭,像是一個盡心盡力的謀士向鎮長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鎮長松開了握緊的拳頭,臉上浮現出一抹殘忍的笑容,滿是欣慰的用那雙布滿了老繭的大手拍了拍倪永忠的肩膀。
“倪先生,你真是我的張亮啊。
這么說,那小子現在去鎮里找那位了?”,鎮長眉毛一挑,大眼里流露出冰冷的色彩,與嘴角的一抹微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出意外,應該是的”,倪永忠想起秦爭離開時匆忙的身影,作出了一個肯定的判斷。
“既然這樣,我們作為東道主怎么也得幫幫那個先生吧”,鎮長的語氣忽然變得平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