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幾個捕快把幾案收拾干凈,知縣坐在了幾案之后。
他本來身材比較干瘦,剛才出來著急穿得又不多,大堂之上更冷,早就凍得發抖,恨不得整個人都縮在幾案下去烤火。
這一縮。就只有一個腦袋還露在桌面上,從外面一看,就好像桌子上放了一顆人頭。
費無旦看見了,嚇得一哆嗦,沒好氣叫道:“爹,你這樣好嚇人啊!好像被人砍了頭放在桌上一樣!”
捕快們都想笑,但是忍住了,敢嘲笑知縣大老爺,皮子癢了?
知縣卻沒搭理,現在取暖最重要,反正他也看不到自己模樣。
他很無奈,自己這個兒子真是被自己寵壞了,眾人面前都不給自己一點面子。都是自己寵的,又能夠怪得了誰呢?只能受著唄。于是不接話,只是狠狠的瞥了一眼周圍怪模怪樣的皂吏們。
仵作跑來了,一個老眼昏花的老頭帶著一個年輕人,點頭哈腰上前施禮。
知縣說道:“趕緊把那具尸體弄出來。”
兩個仵作答應了,來到那大鼓前,看了之下,卻手足無措不知道怎么才能把里面的尸體拿出來。
商量了好半天,決定把這面鼓都劃開,再把尸體弄出來。
秋無痕立刻阻止說道:“不能這樣,會破壞鼓上的痕跡。死者顯然是被人謀殺了,尋找痕跡是破案的關鍵,痕跡被破壞掉,再想查出是誰就很困難了。”
仵作望向他:“那該怎么辦?”
秋無痕說道:“你們先在地上鋪一個油布紙,免得尸水污染了地面,上面放一個木桶,然后把鼓抬下來,把破損的一面朝下,把里面的尸水全都倒進木桶里,再把尸體倒出來,放在油布紙上,將鼓放在一旁,這樣對鼓上可能留下的痕跡破壞比較少。”
仵作忙答應了,覺得這辦法好。
趕緊跑去拿來了好幾大張油布紙,這些紙都是平時要用的,在仵作房里都有。二人將油布紙鋪在地上,一邊一個站著,把一人高的鼓抬起來,費力的想把它翻轉。
年輕人還行,老頭有點支撐不住。
秋無痕馬上上前幫忙,三個人小心的把鼓放平了。把尸水倒進水桶里,不然尸水會流得到處都是。再把鼓的破損面朝下,把里面的尸體倒出來,很沉,落在了地上鋪著的油布紙上。
秋無痕指揮著把鼓抬到一旁翻轉過來,破損面朝上放在了地上。
兩個仵作捏著鼻子,瞧著那高度腐敗的尸體,躊躇著不敢上前。
就在這時,典史終于趕到了,他著急忙慌的,連鞋子都穿反了。
一上來什么也沒看,先跑到只剩一個腦袋在外面的知縣之前,拱手施禮,說道:“拜見大人,聽捕快說可能是主簿死在鼓里了,聽說好像還被人勒死的?”
知縣點頭:“是的,你去負責查案吧,查清了回稟本官。”
“卑職領命。”
典史又拱拱手,這才轉身來到了尸體旁,用袖子擋著嘴,瞅了一眼,立刻發牢騷的對著仵作說道:“這也太臭了,你們趕緊勘驗尸體啊!”
老仵作硬著頭皮對典史說道:“老爺,真的好臭啊,能不能稍稍等等,臭氣散一些再勘察?”
秋無痕插話說道:“不能等,破案如救火,耽誤了很可能案件就永遠偵破不了了。要不讓我來吧。”
典史有些驚訝:“秋公子也懂仵作嗎?”
“是的,我很樂意幫忙。”
秋無痕知道勘驗尸體非常重要,因為尸體是不會說謊的,只要有接觸就會有痕跡。如果他是被殺的,兇手或多或少會在尸體或者現場留下重要的線索,而這些線索就是破案的關鍵,一個不懂行的仵作很可能破壞這些線索。
秋無痕雖然是法醫,職業本能讓他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