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賢略感無奈,再次小心且謹慎地放出精神力,擴大范圍探查了方圓三百米,確保周遭并無氣機顯露的痕跡后,這才從陰影里走了出來。
“各位叔伯,晚輩有禮。”
“誰啊你?”有幾人高聲喝問。
“晚輩范賢,是左府的朋友。”
“朋友?咱可從沒聽老爺提起過你這名號。再說了,你及冠了嗎?咱看你,頂多十六、七,小子別瞎攀啊。”
說話的是大藥寮寮主,四十出頭、長得挺憨厚。
范賢揖禮一笑,“月前已及冠,只是晚輩平時散漫慣了,不喜戴冠。
晚輩與左大人并無交集,只是,左老夫人在世時,頗為欣賞晚輩的母親。晚輩托大,自稱左府之友。”
眾人這回不敢大聲議論了,交頭接耳、私語瞎猜。
左老夫人!端王爺奶娘,老有排面了。看來這少年的母親,保不齊是某世家、大官,或者某王候老爺的外戚呢。
暗示、留白,給予充分的想象空間。話術引導法之——你品,你細細品。
“各位叔伯皆乃制藥方面的大行家,此次藥材出錯之事,完全怪不到各位叔伯頭上。”
“那是那是。”
“對對對,與我們無關。”
一波應和。
范賢不動聲色地向前走了兩步,“其實,晚輩覺得,此事未必就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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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范公子,此話怎講?”一位長相斯文約摸三十出頭的年輕寮主問道。
“左大小姐與晚輩提了一句,三清解熱丹,乃是重樓藥坊獨門秘制。當然了,大小姐并未對透露藥方中的半個字。”
“誒嘿,小…范公子,就算把方子給你,你也熬制不出。咱們寮主才知道,這哪味藥得熬多久、晾多久。”先前那中年大藥寮寮主,頗為得意道。
‘所以,這就是你們聯(lián)合起來欺負小姐姐的理由和底氣咯。’范賢心里暗忖一句,面上則保持著淡淡淺笑。
“是是,這位行家快人快語,說的好。”
中年寮主哈哈一笑,下巴都抬了起來。
“既然,是不傳之秘丸。
那么,重樓藥坊以添加了清花蜜的新版三清解熱丹,換取已經售出的那批錯了一味藥材的老版解熱丹,會有什么樣的結果呢?”
為何需耗費千金,原因在此。
趕制添加了清花蜜、改善口感而不影響藥效的改良版解熱丹;
差人快馬趕往津沽衛(wèi)、河間府、魯東府,帖出【重樓藥坊大優(yōu)惠,以舊換新,有一換一】的廣告,吸引那些賣了錯藥的百姓,主動前來換新藥。
半個月前剛送出去的貨,且據各地鴿信所報,錯藥是在清明之后才開始售出的。清明至此,只十日。
老百姓賣這藥大多是備著防熱病,又不是米面,買回去就開吃。
而氣溫真正迅速拔升就這兩三天的事兒,所以,范賢有很大把握,那批錯藥應有八、九成沒被服用。
“會有啥結果?還不是賠錢,嗤。”有人不以為然道,引來諸多附議。
“對,就是賠錢。”范賢順著此人的話,繼續(xù)道:“但,賠完錢之后呢?
告示紙上寫明,重樓藥坊之后將只售新三清解熱丹,價格上漲一成。
原來百文一丸,漲價后一百一十文一丸。小老百姓十文夠一日菜錢,這般便宜,必然是會來占的。
待收回八、九成錯藥,憂患便可大幅度消除。并且,回收的錯藥,也并非就此無用。
各位叔伯都是制藥行家,若哪位高手能想出辦法,將那錯藥回爐重制,售出所得可分毛利一成!”
“啥?毛利!一成!!當真?!”有人亢奮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