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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賢并未強行讓自己靜下來,而是細細體會著自身的這份不安與迷茫。
前生后世兩輩子,他所有的努力與奮斗,都獲得了相應的回報。
挫折、困境,根本不存在的。
因為,所有曾經面對過的難題,他都能通過后天的努力,一路碾壓過去。
如果人生是一款游戲,那他就是典型的爆肝玩家。
前世拼命學習、賺錢、賺名聲;這輩子玩命積累、存貨、攢底牌。
所以,此時這般所遇,就好像是在他堅信不疑的人生大道上,突然的一記暴擊。
毫無經驗、沒有準備,束手無策、無從應對。
【如何面對逆境】,這是范賢此時所要感悟的。
他知道,今后人生中,也許還會出現更多這樣的關礙。
那么,不妨借此打磨自己的心性。
借一句玄乎的話,萬事萬物總有法。
他此時這般情形,無論是三十九年、還是三十九天,抑或者三十九個時辰…總有盡時。
但通過面對全不在自己預估之內、且超出自身能力范疇之事,所能修得的心境,卻是彌足珍貴的。
范賢回憶起自己剛能跑能跳、第一次照著娘親比劃的樣子,扎馬步時的感受;
又想起,用筷子挑揀各種豆子,一開始笨拙到后來手速飛快的過程;
還想起,第一次握刀、第一次凝成罡氣之刃、第一次以氣刃劈開堅石,第一次…
武者所修,無非兵刃、拳腳,倚仗的都是比普通人更為強壯的身體、更為迅疾的速度、更為敏捷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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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范賢突然發現,這一切,其實都建立在自身想做之事、欲達之境。
在修為慢慢增漲的過程中,修行者會隨著自身的變化,而改變【想與欲】。
但當到達一定程度后,想與欲,便會定型。
而這,就是修行者的道。
而這條‘道’,就是修行者能繼續前行的根本。
那,自己的道,是什么呢?
范賢似乎隱隱感受到了一絲,微乎其微但令他心頭豁然開朗的,道。
極速,非我所欲;極剛,非我所長;極強,非我所愿。
速可因力而破、剛可被柔化之、強,再強能強過天地么?
人性,才是這世間最為復雜多變,又不被天地所控的。
武之巔,或許真可以求得生長;修之盡,也許真能做到呼風喚雨。
但又如何。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
若他可以,便要去尋那遁去的一。
原來,心中之道,早已成形。
只是,在此之前,他從未如此仔細地感受,那早就埋于識海深處的‘道’之種。
盤坐于地、雙目緊閉的范賢,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緩緩睜開眼。
頭頂,夜空。
星河璀璨,蜿蜒如龍。
“主上!”
“嗯,唐嬸?!?
………
就近調遣二十余名陣徒,護送椒圖閣匠人回山門。
見天黑了還沒回山門就趕到這處找范賢、打算刷他的臉再去星滿樓搓一頓的酒池峰四杰,被范賢安排去抬傷員。
又讓熊玘帶著自己的隨身令牌,先行一步,速從不動峰抽調兩隊陣徒,前來援手。
并不是此時就要開打,而是防患于未然。
被困殺陣的二十一人,毫無懸念地無一生還。
對此,范賢沒有半分憐憫,更別說愧疚了。
要不是譚叔出手,涼的就是椒圖閣匠人。
被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