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背圖?第二十六象時無夜,年無米。花不花,賊四起。)
“冬天也有這么亮的太陽,真暖和……”顧顏艷嘴角上揚,美滋滋地說著夢話。睡夢里,她頭頂上掛著一顆耀眼炙熱的大太陽,太陽的光線灑在身上,像極了兒時母親的懷抱,軟綿綿、暖洋洋。她追逐著陽光,情不自禁地開始旋轉、飛舞,貪婪地舒展著每一寸肌膚,她越轉越快、越舞越輕,最后,竟像竹蜻蜓般飛旋著上升到半空……
突然,64星宿如巨網(wǎng)般朝她迎面砸下,顧顏艷本能地抬起雙手保護自己,卻清楚地從手指縫隙中看到大有星已經(jīng)變紅,而謙星卻和其后的豫星一起盡情呈現(xiàn)出閃耀的光芒。
就在巨網(wǎng)即將砸中她的一瞬間,顏艷的右臂忽然散發(fā)出一道燦爛金光,金光托著巨網(wǎng)緩緩升回半空,當她再次抬頭望去,眼前的天空已然換了顏色。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不須長富貴,安樂是神仙。老身蔡婆婆是也。楚州人氏,嫡親三口兒家屬。不幸夫主亡逝已過,止有一個孩兒,年長八歲。俺娘兒兩個,過其日月。家中頗有些錢財。這里一個竇秀才,從去年問我借了二十兩銀子,如今本利該銀四十兩。我數(shù)次索取,那竇秀才只說貧難,沒得還我。他有一個女兒,今年七歲,生得可喜,長得可愛。我有心看上他,與我家做個媳婦,就準了這四十兩銀子,豈不兩得其便!他說今日好日辰,親送女兒到我家來。老身且不索錢去,專在家中等候。這早晚竇秀才敢待來也……”(此段摘自元曲《竇娥冤》。)
顧顏艷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單手托著下巴,杵在一張四四方方的木頭桌子上打盹。這桌子漆面幾近磨沒,泛著油亮的棕黑,顯然經(jīng)常使用且時間長久。前方不遠處的戲臺上,穿著戲服、脂粉濃厚的一男一女正咿咿呀呀地唱著,不難聽卻也不悅耳。
顧顏艷四下望去,這應該是一家酒肆或者茶樓,寬敞的上下兩層,樓上是大開窗的雅座,樓下整齊、緊湊地擺著20來張四方桌子和靠椅、板凳。四周墻壁上吊掛著一塊塊長方形的木牌,上面用朱砂描的字,寫的內容都是茶水、小菜和點心。挺大的店里卻沒什么人,除了她,旁處還有兩三個身穿粗布大襖的客人,也沒點菜,面前只擺了一只深口大茶碗。一個添水的坡腳小伙計零星可見地默默出現(xiàn)。
“這又是哪啊?”顏艷正費力地琢磨著,卻只見張易和熊一平如同一對璧人般胳膊挽著胳膊從二樓走了下來。
“什么情況,連體了?”顧顏艷嘲諷著。
“什么玩意就連體了!這樓梯不知道幾百年沒被修過,又窄、又破、又陡,不服你來走兩步。臺上停下、別唱了,大冬天唱「竇娥冤」還嫌不夠冷啊?各位各位,今天小店打烊整頓,茶錢免了,改日備出好戲,請各位再來,請了各位,請了。”熊一平邊走邊嚷嚷,還有模有樣地朝喝著大碗茶的那兩三位客人拱手賠禮。
顧顏艷眼見熊一平把客人打發(fā)地干脆利落,便急急拉住張易問道“張易,怎么回事?”
張易打量著店鋪四周,簡短地回了幾個字“我們是這家茶館的掌柜。”
“王三兒,你把門板上好就去后面忙,掌柜們有話說。”顧顏艷瞧著熊一平熟練地支配著添水的跛腳小伙計,又留意了自己的穿著打扮,一身很普通的古代百姓布衣,若非要加上個形容詞,就只能是“干凈”。
看著王三兒離開后,熊一平對顧顏艷說道“顏艷,我和張易比你醒得早,提前了解下情況。這是間茶館,只有王三兒這個坡腳伙計和咱們三個老板,說是老板,但什么活都得干。臺上唱曲的是走場子的,咱家唱幾天、別家再唱幾天,茶水錢跟咱二八開。樓上是包間和幾間客房,以后咱們就住那。茶館的樣子你也看到了,破破爛爛生意差,張易剛才翻了賬本,這半年的狀況是連「賠錢賺吆喝」都夠不上,因為就沒人過來聽曲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