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娜好像也沒想到洛克會突然對自己動手,顫聲道:“你在做什么?”
洛克的聲音感覺有些縹緲:“我在救你!”
連娜:“為什么……”她的話隨即被東北方向傳來的槍聲打斷了。
密集的槍聲持續(xù)了大約二十秒,中間還夾雜了三次猛烈的爆炸。
在正規(guī)的戰(zhàn)場上,機槍不可能這樣一直扣著扳機將彈鏈打空,通常都是短點射或斷續(xù)掃射形成火力壓制,以節(jié)約彈藥、隱蔽火力點、保護槍管。
而此刻的射擊聲持續(xù)不停,同時還有炮轟,足已說明場面有多兇殘。
他們所處的位置是這片河谷地帶的中央,周圍的地勢都比較高,因此槍炮聲格外地清晰刺耳,還伴隨著陣陣回音。
連娜已經(jīng)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每一聲槍響傳來,子彈都仿佛打在了她的身上,令她戰(zhàn)栗不已。
洛克只是封禁了她的神術,除此之外她還是個正常人,但此刻卻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哪怕有洛克的一只手扶著也站不住了,軟軟地倒在洛克的身上。
洛克只有用力攬住她,才能阻止她滑到地上去。這個姿勢很親昵,但又顯得很自然,在這種場合給人的感覺甚至有幾分詭異。
槍炮聲以及回音消失后,連娜已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道:“你,他們都……”
洛克:“我就在這里,什么都沒做。而他們都是來殺我的,對嗎?”
這一句話就讓連娜無言以對,又泣聲問道:“弗里克呢?”
洛克:“他也是來殺我的,為侵占福根基金會而謀害雇主,對嗎?假如他還活著,我也不可能站在這里與你見面。”
看見那枚戒指和那支卷軸的時候,連娜就已經(jīng)想到了這種可能,但此時聽洛克親口說出來,心中那只懸空的靴子終于落地,她仍感覺眼前一陣發(fā)黑,差點暈厥過去。
連娜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么,密集的機槍掃射聲突然再度傳來!仍然還是二十秒鐘左右,感覺卻格外地漫長,仿佛在地獄中飽受煎熬。
最后一發(fā)炮彈的轟鳴,為這曲恐怖的樂章畫上了休止符。洛克喃喃道:“曾經(jīng)黑暗的時代,徹底結束了。”
路森與陌森家族已經(jīng)覆滅,至少其核心成員都被一網(wǎng)打盡。對連娜而言也是一個時代結束了,她的感覺卻是即將滑向深淵,只能緊緊地抓住什么。
“弗里克是怎么死的?”
“說實話,我并不清楚。他死在非索港西方七十公里外,那里在崇山峻嶺中,有一片人跡罕至的小福地。
科考人員發(fā)現(xiàn)了他,我得到消息的時候,遺體已經(jīng)被處理了,無法知道死因,只看見了遺體的照片和他的遺物。
除了我,這里沒有人認識弗里克。他為何會來到這個被世界遺棄的地方,目的應該只有你們清楚。
至于他是怎么死的?凡人皆有一死。弗里克再強大,也遠遠談不上無敵,哪怕是一位大神術師,他也有弱點、也會有疏忽的時候、也會遭遇意外。
聽見剛才的聲音了嗎?那里也有一群高高在上的神術師,跟隨弗里克去了他所在的世界。對他的死,對他們的死,我感到很慶幸。”
洛克說了很多,語氣舒緩面無表情,仿佛就是在描述一件事實。在連娜這個未亡人面前,提到弗里克以及薄恩等人的死,他的用詞不是遺憾而是慶幸。
洛克當然很慶幸,幸虧他們都死了,否則寢食難安。
連娜:“阿瓦吉,你打算怎么處置我?”
“當初你用紙飛機示警,算是救了我一命,否則我也不可能活到今天。今天我約你見面,目的也是救你一命,用同樣的方式,報答你當年的恩情。
我曾像一條受傷的野狗,在黑暗中獨自舔了十年傷口,你呢,打算怎么處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