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下也沒了跟弈鉑計較的心思,邁步就走離廂房。
“陛下,我們現在去哪。”樂言小跑著過去。
路人紛紛看過來,樂言突然感覺自己失言,啊,他們陛下都忘了遮住樣貌了。
樂言改口小聲道“帽子。”
弈锘沒有理會繼續走著,她的目的已經達成,眼下回宮的路上她是誰都無所謂了,只是這代價有點大。
她不是不講理,剛才那男子被自己打了半條命出來后,兩人已經清了,本思索的腦袋看到車棚內小盒子般的馬車,她有退縮之意,“換匹馬給我。”
樂言覺得這么小的轎子確實坐著不舒服,烏漆麻黑還不透風。
弈鉑此刻已經跑了下來,“坐我的馬車吧。”
“帶路。”弈锘沒有計較他嘴里的蹩腳謊言,她現在迫切需要回去洗漱一番。
一路無話到了宮門后,弈锘留下一句,“去我殿內等著。”
弈鉑搖頭鼓般點點頭,當初在上書房就說不過她,現在是越發兇狠。
馬車直達六殿,弈锘利落翻身下馬的第一句話便是更衣。
馬車倒流,京城最大賭館內的私人廂房。
秦楠看著走路帶風裙擺飛揚的女人走出了房門后,他無力的扶著墻壁到了旁邊的躺椅。
算是勉強裝堅強到了現在。
阿泗忙的招呼人“你們還不快請大夫過來。”
貴妃椅上的男人最明顯的莫過于已經淤青的脖子,這是要捏斷的節奏。
“這女人也太牛狠了,至于把人打成如此?”剛才被賞了一巴掌的辛莫說著,一臉后怕。
秦楠眼神冷冷的看著辛莫一眼,如之前弈锘的眼神同出一轍,有過之而無不及。
“應該的,聽說陛下的武藝高深,此刻沒打死已是命大。”另一美男回應。
辛莫一瞧,還沒讓秦楠生氣了,“得,打是情罵是愛,打的還不夠。”
眾人知趣清場,留下阿泗與辛莫在旁。
他們兩人都沒見過秦楠這副慘樣,一時間都安靜了下來等著他說話。
直到大夫來了也不曾見秦楠說話,阿泗問了“她……”
“生命里最重要的人。”秦楠晃了晃處理過的脖子。
“這藥有安眠的作用,稍后得休息。”大夫提著藥箱就出去了。
兩個男人都不曾說話,就看著有些艱難的要進內房休息的秦楠,秦楠說夢中有個女人讓他徹夜不眠,讓他自此整日失眠短覺。
今日被那個女人打了想是能好睡些了。
兩人看著秦楠上了床榻,自動的關上房門出去。
秦楠睡了過去,不是因為藥的作用。
夢中那是烽火硝煙,血腥狼藉的畫面,那是徹底失去她的時候,那是她生命逝去的那一刻,是撕心裂肺痛的揪心。
他無數次輪回這個夢,在悲痛中醒來已是淚流滿面,淚水打濕了兩邊的發,他的心口無法自主的隱隱作痛。
場內的人已經清空,傷感的孤寂得以鎖在這個房間。
世間并未給他們太多機會,就那么一次便讓他痛不欲生。
這一次他遇到了死也要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