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無比的痛快和歡騰。
操舵室內雷長夜手握舵盤,抿嘴微笑。在他身邊,虺嬌抱臂在胸,嘴角上揚,一臉的淡然。他們在會川府面對百萬巫獸的那一場血戰,比這個場面可大多了。不過,他們面對的是不懂得應變的巫獸群,那是一場血腥而干脆的屠殺。
但是如今面對西胡大軍,在經過最初的驚恐和潰散之后,西胡大軍的應變堪稱經典。首先是騎隊的四散奔逃,令飛魚大娘船無法確定主攻目標,其次是大營內的僧兵結界,更是硬扛下了八百陰將的五行雷法和八百白骨姬的齊射。
這一切都讓西胡大軍的戰力比百萬巫獸還要上一個檔次,這讓雷長夜感到了未來戰斗的錯綜復雜和歷時長久。
所以雷長夜和虺嬌都覺得頗不盡意,差了點東西。
但是悟真已經看傻了。他只是離開大唐二十年,沒想到唐軍的戰力已經到這種程度了嗎?
等到飛魚大娘船終于挺直了進攻和追擊,返回沙州城的時候,悟真這才從對戰斗的震驚中回過味來,朝著雷長夜躬身合十:“中尉大人的天船真乃天下神器也。貧僧替沙州城十萬軍民謝過中尉大人的救命之恩。”
“大師言重了,我只是盡了一名唐人的護土之責罷了。”雷長夜一把扶起悟真,“現在敵軍已退,沙州之圍暫解,還有勞大師替我引薦于張將軍兄弟。”
“正該如此,請中尉大人隨我來。”悟真幡然醒悟,連忙跟著雷長夜一起走出了操舵室。
此刻飛魚大娘船正懸停在沙州城的城墻側面,數十座木梯已經搭在城墻垛之間,五千白銀義從排著整齊的隊伍沿著木梯進入城內。
沙州城墻之上一片撕心裂肺的歡呼之聲。不少七胡之民看到威風凜凜的白銀義從,猶如看到了天兵天將,無不跪地磕頭,嘴里念誦著贊美天神的詩篇。
悟真在雷長夜的攙扶下,也從木梯上走上城墻,和正在城墻上翹首以盼的張議潮等人團聚。眾人歷經萬死,重新相見,一時之間感慨萬千,恍如隔世,眼睛再次被淚水浸濕。
“諸位將軍,洪辯大師,我回來了。”悟真躬身合十,淚水從眼眶里噼里啪啦地落到地上。引得剛剛止住哭聲的張議潮和張議潭再次淚濕衣襟。
洪辯大師連忙躬身合十還禮:“悟真,你不負所托,終于把大唐的天兵,帶回了敦煌啊。”
“我天朝,并沒有忘記敦煌,沒有忘記我陷胡的子民啊!”張議潮激動無比地說。
悟真這才想起身側的雷長夜,連忙擦了擦眼淚,急切地說:“幾位,這位將軍就是大唐新成立的軍機省軍機太史,白銀義從軍護軍中尉雷長夜雷大人,如今暫代天下兵馬大元帥之職,同時他還是中原武盟的盟主,統領大唐俠義道八派。這艘大船,就是雷大人自己的杰作。”
“雷大人,幸會幸會!”張議潮和張議潭爭相來到雷長夜面前叉手施禮。
剛才飛魚大娘船的戰斗,他們親眼所見。天船之內的武裝和攻擊火力,都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沙場利器。能夠設計出這艘天船的天才,他們都想要好好結識一番。
“阿彌陀佛,雷大人駕船飛天而來,真是解了我等燃眉之急。大人若是再晚來一天,我等俱已戰死沙場。”洪辯大師激動無比地顫聲說。
“洪辯大師,沙州城內,竟然已經到了如此窘迫之境?”悟真痛心地問。
“不瞞你說,兩位張將軍今日就要挪開城門前的掩體和障礙,動員城內還能站起來的所有士兵一起殺出城外,與西胡二十萬大軍拼一個玉石俱焚。”洪辯大師說到這里,臉上一陣慘然。
“兩位張將軍,城內斷糧多久了?”雷長夜敏銳地察覺到了問題。
“唉,慚愧。西胡的反應遠超我的意料之外。等到我等收復瓜州,西胡精騎已到沙州城西。時至今日,城內已經斷糧月余,樹皮草根都已經吃凈,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