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見蔣溫倫面無難色,極力應承,面上也露出一陣欣喜之色,隨后開口說道,“公子仁義,小女子若是再推卻,就辜負了公子的一番美意了”,兩人既然已經商量好了,既然是一路往南,很快便進入了瀏陽境內。
蔣溫倫之前說自己此行正是前往拒馬山,這并非是為了順著這女子的話說,才編造而出的虛言。瀏陽、平江兩縣延續百年的南野原爭端要解決的話,這拒馬山就是繞不過的一環。
為何?如今瀏陽、平江兩縣彼此對峙的兩個幫派之一的風雷幫,就落腳在這里。這拒馬山說是一座山,但實打實的來算,只能算一片丘陵,其離瀏陽縣城,也不過十幾里路的腳程,又通水路,所以成了瀏陽境界最大的幫派風雷幫的駐地。
蔣溫倫奉了師命,要解決瀏陽、平江兩縣延續百年的南野原爭端,少不了和這風雷幫打交道的時候,所以這拒馬山,蔣溫倫是一定要去的。ii
這風雷幫雖然在蔣溫倫眼里算不得什么正經江湖門派,但其既然雄霸一縣,其駐地自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的地方,這女子說自己的娘家就在拒馬山下,蔣溫倫心里也不由得暗暗提起了小心。
不過所謂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索性自己只是送其回去,送到之后,自己再抽身離去,想來就算有什么蹊蹺,也牽累不到自己身上去。
蔣溫倫心中如此作想,面上卻不動身上,與那女子行了一日一夜,就到了拒馬山下,那女子到了此地之后,便言自己已經認得路了,因不想連累蔣溫倫的名聲,想要獨自歸家。
蔣溫倫自無不允,兩人就此在拒馬山下作別。瀏陽雖是一座縣城,但歷史卻非常悠久,城郭不大,卻是風景如畫,蔣溫倫初到此地,對于風雷赤陽兩幫的爭端,是狗啃王八,無處下手,思來想去,也只能先在瀏陽縣城里待上一段時間,先摸摸兩個幫派的根底。ii
就這樣,蔣溫倫只身奔赴縣城,一路上欣賞了沿途風景,很快到達了瀏陽縣城。這到縣城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蔣溫倫感到肚中有些饑餓,就在附近找到了一家酒樓,字號叫九香居,這家酒樓是三層樓,店面也還寬闊。
蔣溫倫就進了酒樓,伙計看到來了客人,忙著往樓上相迎。蔣溫倫找了一張靠窗沿的座位坐下,店伙計拿來手巾,讓蔣溫倫擦了擦臉,然后伙計就問“客官您吃些什么?喝些什么?您吩咐下來,小人可以準備。”
蔣溫倫這人玩性甚大,其實他官話說得也不錯,可是他故意說上庸的的土話,想逗逗這小二,說“伙計,你們這里盡賣些什么東西?”伙計說“大爺,我們這酒樓,是瀏陽數一數二的大酒樓,各種酒菜,包辦宴席,無一不全,只要您能點出來,我們就能有。”ii
蔣溫倫說“很好,那就這么辦吧,你給我來個醋溜丸子、醋溜豆腐、醋溜韭菜、醋溜白菜……”“我說大爺,你別醋了,把牙都要酸掉了。”“你不知道上庸人愛吃醋?”“這倒也聽說過,可是您太過分了。”“我這是跟你說笑,你把你們拿手的飯菜準備一些,多少銀錢你不管,吃了我一并給你。”“可以,您稍坐片刻。”
伙計沏了一壺茶水,擺了四個壓桌碟和兩壺好酒,就回廚房繼續去做。蔣溫倫把衣襟解開,挽起袖口,自斟自飲,喝得非常痛快。
他一邊喝著,一邊欣賞著街景,正在這個時候,忽聽街上一陣大亂,隱約聽到一個女子的哭聲。蔣溫倫心里一動,心說這是怎么回事,難道哪里有打架斗毆的么,哭得怎么那么慘呢?他便把酒杯放下,扒著樓窗戶,探出身去往樓下觀看,正好看到樓下老百姓嘩地一陣都躲開了。ii
原來大街上來了一伙人,這伙人歪戴帽子斜瞪眼,手里邊不是鞭子就是馬棒,前邊有四匹馬開著道,馬上坐著四個大個兒。開道的一邊在頭前開道一邊喊“閃開、快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