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極其普通的單人看護房,面向卡齊坐在鐵床邊的女孩叫白榆曉,年齡比他大了將近十歲,頸項靠近下巴的位置有一塊不太顯眼的黑痣,身材偏瘦,相貌還算好看。躺在病床上正處于昏迷的男人叫傀稽,被發(fā)現(xiàn)于其主子拉普尼的住所,原任旭光鎮(zhèn)泛神教教主,后被打壓,步入中老年的他身體有些發(fā)福。
真是一個奇怪的名字,卡齊在心里默默吐槽。
除此以外的更多信息她不愿再透露。
“是嘛,還發(fā)生了這樣的事啊。”卡齊看出她確實感到有些惋惜。
“對啊對啊,那時真的是好險呢。”一想起與死神擦肩而過,他就感覺脊背發(fā)涼。
白榆曉拿起水果盤里的蘋果就開始削,扭頭問他:“你想吃點蘋果嗎?”
卡齊連忙擺擺手:“不了,我的口味比較挑剔。”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卡齊轉過頭看向穿著病號服的傀稽,他銀發(fā)稀疏,雙眉微蹙,似乎遭受過莫大的痛苦。
回頭看到那雙空洞的眼睛,卡齊料想她應該知道些什么。
“二十三日那天是感恩節(jié),本來我打算下班回來就準備煲雞骨湯給他喝,沒想到他竟不見了。直到第二天才在大廳里發(fā)現(xiàn)他,我急忙將他送往醫(yī)院。后來才知道不僅那棟房子不對勁,連這整個城市也開始不對勁了。”
“他是怎么昏迷的?”
“醫(yī)生說是受到了某種刺激,應該很快就能醒來的,最長不超過七天。”
很快?七天?卡齊的耳邊忽然想起一陣尖銳的蜂鳴聲,他不敢斷定給她問診的會不會是剛剛在走廊上碰見的醫(yī)生。
白榆曉的眼睛似乎有些疲憊,她不會是想一直守候到他醒來吧。卡齊也下定了決心,他打算要到那宅子里去看看,上一次還沒有進去過呢。
起身向她打了聲招呼,可剛走到一半他又回過頭,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啊咧?那棟宅子怎么走,我忘了。”白榆曉把蘋果啃到一半,從高腳凳上站起來:“你一個人嗎?那還是我送你去吧。”
“麻煩你了。”
一些區(qū)域拉起了警戒線,多數(shù)既是幾塊破壞嚴重的地方,又是魔人們活動最頻繁的地方,當然也包括商業(yè)區(qū)。真不敢相信,它們竟能明目張膽地劃開玻璃進到樓層里去,在商品架甚至橫梁上跳來跳去,仿佛失去了屬于人類的意識,可以想象出當時的情景有多混亂。
可以離開的市民早已離開,不能離開的只能在住所保持十二分戒備。
這是卡齊第二次來到這個布滿疑點的地方,和第一次相比,現(xiàn)在的狀況卻是有些夸張:整棟宅子似乎失去了生命,就連在周圍陪伴它的花草樹木也在一夜之間枯萎了。他猜想雅達牧可能已經來過這里,那他究竟掌握了什么情報呢?而且,這里還能剩下什么有價值的線索么?
站在門口的白榆曉向他笑了笑,但是并不打算離開,卡齊也明白,其實她是不放心他獨自留在這。
兩人悄悄走進內廳,放輕腳步,仿佛會驚動什么人一樣。在四處走動時,卡齊發(fā)現(xiàn),雖然這偌大的空間有些暗沉,令人壓抑不安,但是除了在中央空地上炸開的燈具,其他的物品器具都還原封不動,看來魔人對這里不太感興趣。不僅如此,地上也沒留下完整的腳印,看來這里的房主人很注重清潔。就算如此,卡齊還是發(fā)現(xiàn)有幾處留下淺淺的劃痕,料想它們也曾在此逗留過,他沒有多大注意。
經過一番搜索,卡齊還是沒有得到有價值的線索,可他仍然不死心。為此,兩人決定采用分工合作,白榆曉負責二樓,而他則繼續(xù)負責一樓。
這一次,他終于發(fā)覺自己忽略掉一個不顯眼的地方,那就是隱藏在樓梯下面的地下室。銹跡斑斑的淺綠色鋼門似乎在彰顯自己的存在,因為光線昏暗,以至于卡齊好幾次都沒有發(fā)現(xiàn)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