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德鎮(zhèn)的東區(qū)建有一座教堂,正與警衛(wèi)室相對,每天都有虔誠的朝圣者拜訪這里,素有“白色教堂”之稱。也正因?yàn)槭前咨c地面同色,代表了超絕萬物的圣潔和高尚,以至于教主哈馳和他的信徒們都相信,任何靈魂都能夠超度,任何不潔的污點(diǎn)都能洗清。
朝圣者在所謂的真主塑像前捐獻(xiàn)的香火錢,就是他們最重要的資金保障。在發(fā)生海盜侵襲事件后,他們的信奉者更是絡(luò)繹不絕。
“真主至上。”這是唯一而又糟糕的口號。
他們提出,真主是本體存在者,而不是抽象的概念,更不是人們的主觀臆想,人們的理智和思維只是達(dá)到認(rèn)識真主的一種媒介。真主創(chuàng)造了萬物,而又超絕于萬物,不受任何限制和制約而主宰眾世界。
但今兒,這幫真主擁護(hù)者就要在這片神圣的土地上染上罪孽的紅色。
兩個披著白色斗篷的信徒將一個衣衫襤褸的小胡子男人押解到教主哈馳的面前,好奇的民眾慢慢聚攏過來,對著那人指手畫腳,議論紛紛。什么教會里的異教徒啊,惡魔之子啊,腐朽罪惡的靈魂啊,越說越夸張。
正當(dāng)大家熱情高漲之時,教主接來一杯水潑向了那個男人,他睜睜眼醒過來,但意識不是很清醒。接著,哈馳就朝民眾說,他就是那班海盜的頭子,放下了彌天大罪,是棄子,也就是被真主拋棄的可憐蟲。
這番話引起了眾怒,人們紛紛朝那個可憐蟲扔臭雞蛋和茄子,有幾個悲憤的鎮(zhèn)民還想沖上臺揍他,好在被信徒們及時阻止了。
“人渣!快去死吧!”
“下十八層地獄吧!”
“還我兄弟姐妹啊混蛋!”
“還我小三......說錯了,還我妻兒!”
“哼哼。”哈馳咧嘴一笑,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他讓民眾先靜下來,高聲說道:“他罪孽深重,就連死也彌補(bǔ)不了他的罪過,你們說說,該用什么樣的酷刑來懲罰他?”
“打板子!打板子!打板子!”
“浸豬籠!浸豬籠!浸豬籠!”
“炮烙!炮烙!炮烙!”
一個個刑罰從民眾嘴里冒了出來,然而哈馳覺得這些都太過殘忍了,而且施行起來比較麻煩,他如此對民眾說道:“你們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們的主是偉大的,它既仁慈又大度,不會想盡辦法折磨殘害罪人,讓其早日解脫就是最大的寬容。”
“噢,我善良的主啊。”
信徒們受他的指示推來了絞刑架,哈馳說了這么多,只是想施行絞刑而已。
男人看到死神向自己逼近,終于相信他們是玩真的。他拼勁全力要掙開束縛,大喊自己是無辜的,并解釋說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無惡不作的海盜居然說自己是無辜的,群眾更加憤怒了,他們不能親自動手,只好用最惡毒的語言謾罵他。
“好了,請安靜下來。”哈馳輕蔑地看了男人一眼,“別擔(dān)心,他很快就說不了話了。用他的遺體來告慰那天死去的人們,罪孽啊,即使主原諒了你,我也不能原諒你。”
“開始上刑!”
兩位信徒得令,把繩套套進(jìn)了男人的脖子,繩索慢慢拉緊,男人也就被吊了起來。他在空中手舞足蹈,大聲喊救命,可是每個人都用漠然的眼神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副冷冰冰的尸體。
這條繩索最重要的特征是,上吊的人越是掙扎,繩子勒得就越緊,很快就會斷氣。男人明白自己的命運(yùn)該到盡頭了,于是便放棄了掙扎。
倏的一下,有一個尖銳的東西掠過他的頭頂,繩子應(yīng)聲而斷,男人跌向地面。
民眾唏噓不已,他們抬頭看向教堂頂部的帽檐,那兒趴著一位短絨毛衫的女子,正是她割斷了繩索。教主一聲令下,派里頭待命的信徒爬上樓頂,捉拿反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