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看見神子從佛像下方拿出了一個快有半人高的酒壇時,沈清整個人都石化了。
“神子殿下,您也說了,沒了妖刀,那個女人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而已......擱著壇子里面放了五十年,只怕是......”
沈清咽了口口水,視線在兩個酒壇只見來回移動著,好死不死,神子拿出來的這個酒壇,和自己搬來的這個,除去了上面的灰塵與封條以外,居然是一模一樣的,想到一個人在壇里被放置了五十年的樣子,沈清不由地一陣惡寒——這應(yīng)該得已經(jīng)發(fā)酵了吧?
神子沒有搭理沈清的話語,而是慢條斯理地將酒壇上的封條解了開來,然后緩緩地拍了拍壇身:“起床了。”
隨著酒壇的封口被揭開,有一個絕美的面龐緩緩地自壇中升起,她的口中念誦著猶如頌言一般的詩篇:“人間五十年,與天相比,不過渺小一物。看世事,夢幻似水。任人生一度,入滅隨即當(dāng)前。此襲即為菩提之種,懊惱之情,滿懷于心胸。放眼天下,海天之內(nèi),豈有長生不滅者。”
“......”
相比于神子殿下的詫異,沈清只覺得此刻腦海中的信息量已經(jīng)爆炸了。
這,這不是本能寺之變中,織田信長死前說的話么?
可現(xiàn)在才是平安時代啊!能不能有點時空觀念了!
“沈君,你怎么了?”
察覺到神情的異樣,坐在他身旁的筱原紗紀(jì)關(guān)切地問道。
“沒,沒什么,只是覺得是一篇很有哲理的詩文。”
沈清捂著額頭,無奈地低聲笑道,畢竟他總不能告訴紗紀(jì),這首詩是應(yīng)該由一個戰(zhàn)國時代的大名來念出才對吧?
“是這樣嗎?可我倒是不太聽得懂呢!”
筱原歪了歪頭,她抬眼看向那個從壇子里露出了白皙脖頸的女人,眼神中滿是好奇。
沈清沒有說話,只是也轉(zhuǎn)頭看向了身后,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少女,或者說,女妖。
她脖子以下的部位藏在了壇子里,只有一個頭顱探出外面四處張望著,面對神子的問話,也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讓人姑娘穿上吧,五十多年了,衣服應(yīng)該早就不能穿了吧!”
沈清想了想,將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扔給了那邊的神子,幾乎就在神子接過衣服的一瞬間,空氣中陡然出現(xiàn)了一陣銳器劃破長空的聲音,然后便是陶瓷碎裂、掉在地上的清脆聲響。
等沈清再回過頭來的時候,原本被封印在壇子里的女人,此刻已經(jīng)披著他外衣站在了地面上,少女的個子不高,站在神子身旁,比他矮了整整一頭多,沈清那件寬大的衣服,恰好能夠?qū)⑺龐尚〉纳碜诱麄€包容進去,露出了潔白修長的小腿。
或許是因為長久封印,一直蜷縮著身體的緣故吧,她的雙腿站的不是很直,并且微微有些發(fā)抖,沈清見狀連忙站了起來,將自己坐下的蒲團讓給了她,這個少女倒也不客氣,徑直便坐了下來。
一時之間,寺廟里的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
“喂喂,神子大人,看來她好像沒給你好臉色看啊!”
沈清走到身子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說道。
“廢話,我現(xiàn)在給你封印個十年試試?你出來能不和我拼命就不錯的了。”
神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顯然也是有些尷尬。
然后,便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神子大人,你為什么不殺了我?”
最后還是少女自己開口,打破了眼下的僵局,她似乎是想喝一口水潤潤喉,卻被沈清杯中的酒給嗆得連連咳嗽。
“罪名無法論斷者,不殺;我心覺可救者,不殺。”
神子重新坐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