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從滑瓢口中斷斷續(xù)續(xù)吐出的話語,橘清友大概也理清楚了眼前的狀況,他重重地嘆了口氣,然后大手一揮:“衛(wèi)兵,把這兩個招搖撞騙的家伙給我抓起來!”
沈清知道這下問題大了,他伸手拉過一旁看戲的櫻,桌子一掀就準(zhǔn)備跑路。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坐在自己與櫻身旁的兩名美貌歌姬,僅是輕輕一伸手,便把桌子給放回了原位,她們伸手探向衣掛的裙底,拔出了藏在其中的短刀。
她們將利刃架在了沈清與櫻的脖子上,這是一種無聲的恫嚇。
而外面,有十幾名身著掛甲,手持長刀的男子沖了進(jìn)來,將宴會廳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痉諊谇⒌姆块g登時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櫻的嘴角掛起一絲冷笑,左手輕握,一柄細(xì)長的紅色長刀瞬間浮現(xiàn)了出來,正當(dāng)她要拔刀殺人的時候,卻聽見一旁傳來一個平靜的喝止聲:“如果不想死的話,就停手吧。”
沈清轉(zhuǎn)頭看去,卻是前桌正在慢悠悠地給自己斟酒的滑瓢,他臉上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似乎僅僅在觀看一場沒什么意思的鬧劇。
“這位大人,雖然不知道你家中藏著什么樣的妖怪,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妖怪非常厲害,絕對不是一般的陰陽師能夠?qū)Ω兜摹!?
滑瓢輕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抬頭又道:“從人偶中誕生出來的付喪神,又曾經(jīng)受過人類百年的洗禮,‘佐為’她無疑擁有著巨大的力量,但是在你們焚燒她的時候,她卻已經(jīng)連現(xiàn)身的力氣都沒有了,由此不難推斷出來,在您家中作祟的東西,是多么難纏的存在。”
主座上的橘清友的臉色愈發(fā)難看了,他冷哼一聲,讓兩名歌姬將手中的短刃放下,然后端著酒杯,從臺階上一步一步緩慢地走了下來,對著滑瓢,深深地行了一禮:“還請先生念在與我祖先有一段緣分的面子上,救我橘氏一命!”
滑瓢笑了笑,伸手接過了橘清友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后說道:“佐為清理了院子里所有的妖氣,我根本感應(yīng)不到那個作祟的東西是什么樣的存在。所以我不敢說能夠殺了那個妖怪,我只能說,盡力而為。”
說完,他轉(zhuǎn)頭望向身旁的兩人,又道:“你們身上的氣息很奇怪,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什么東西,但是既然你們已經(jīng)為這個家中帶來了更深的禍端,能否請你們助我一臂之力?”
沈清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走到滑瓢的面前伸出左手,直視著他的眼睛:“沈清。”
滑瓢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伸出手來:“不錯的名字。”
櫻沒有說話,只是冷哼一聲,無視擋路的武士們,徑直朝著門外走去。
那個將短刃架在櫻脖子上的歌姬,只感覺眉心微微一痛,一枚血珠筆直地往下墜落,恰好被櫻放在桌上的酒杯接住,水中立刻便暈開了一朵血花。
歌姬有些茫然地按了按眉心,手指上一抹血紅。眉心正中一道細(xì)細(xì)的刀痕無聲地裂開,一滴血沿著她挺直的鼻梁慢慢流淌下來,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有淡淡的咸味。
“我不喜歡別人拿刀指著我。”
櫻走到門外,緩緩地收刀入鞘,刀鐔與刀鞘碰撞在一起,發(fā)出了清脆的金屬顫鳴聲。
......
滑瓢在妖怪間的號召力確實(shí)是比較恐怖的,在太陽尚未完全落山之前的短短時間,橘氏的院子里已經(jīng)成了妖怪們的樂園。
沈清放眼望去,多是垢嘗、鳴屋、木魅之類的小妖怪,唯一能夠算得上比較厲害的,大概也就只有一只狂骨了。
這是一種居住在古井中的骨骸妖怪,在深夜的時候出現(xiàn),對路人說“喝水吧”,如果按照他的意思喝了水,他就會消失;如果拒絕,他就會扭動全身開始跳舞,而看到了舞蹈的人會立刻發(fā)狂投井而死。
說到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