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子孫,又不想再次傷害這個對橘清友一往情深的女子,只能想辦法將她攔下,卻讓她心中的怨氣愈發濃厚。
此消彼長之下,付喪神的力量逐漸枯竭,這也是為什么那沾血的腳印逐漸能夠走進院子里面的緣由,而在橘清友的床頭掛上般若的面具,則是已經快要消散了的付喪神在給橘清友一個提醒。
這個從死界歸來的女子,她無血無肉亦無心,只有一具枯骨,而倘若將美人皮穿上,就需要吸食旁人的鮮血來維持不腐不壞。否則不過月半,就會腐壞變質,散發惡臭,不可再用。
她不想傷害無辜的人,所以她將自己的人皮視作珍寶,小心翼翼地折疊起來,將它綁在了腳腕上,只期待有朝一日與橘清友再次相會時,依舊展現出自己最美的樣子。
“女人啊,總想在心儀的男人面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沈清微微嘆了口氣,抬頭望向空中,今天又是月中,天上的月亮,是一輪冰冷的滿月。
院子里,橘清友褪下了身上的掛甲,將腰間的兩把長刀隨手扔在地上,雙手抱著綾音走進了房間里面。
“這件衣服,是我為你準備的。”
到了房間里,他輕輕地將綾音放下,從一旁的柜櫥里捧出了一套古雅名貴的十二單。
這是最隆重,也是最正式的禮服,由十二件不同的綢衣組成,從內而外顏色變化,就像層層云霞。
“以前都是你伺候我更衣,今天,便換我來。”
十二單的穿戴非常復雜,但橘清友絲毫沒有不耐煩的意思,他一層一層地為綾音穿上,長袴、小袖、單衣、五衣、打衣、表衣、唐衣......
最后,他將一層顏色鮮艷的“裳”圍在了綾音的后腰,他站在一面紫檀底架子的大銅鏡前,眼神沉醉,癡癡問道:“姑娘,你手上的誓約,是和心儀的男人立下的嗎?還是說,有什么重要的約定?”
綾音將漆黑的長發綰起,斜插一支銀色的簪子,向著鏡中的男人微微躬身:“歡迎光臨。”
她轉身走向房間的中央,步履從容,一如那日初見那位詩人一般,提起長裙微微屈膝:“我是綾音,水野綾音,手上的誓約,是與心儀的男人立下。”
她在房間里轉了一個圈,然后正好落入了橘清友的懷中,她低聲喃喃:“我恨那輪明月,明月攜你與夜晚一同到來,可在黎明之時,卻又將你奪去,要是明月永升不落,該有多好。”
橘清友抬頭,望向窗外如同一只大玉盤的當空明月,低聲沉吟:“今宵之月,絕不西沉。”
平安時代的百鬼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