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落櫻問祝清流,恨了五百年,還不夠嗎?
祝清流笑得嘴角彎彎:“怎么會夠?在下這一輩子,都是依靠著恨,才活下來的。”
“那你報仇之后,還有什么支撐著你活下去?”
祝清流雙眼注視著司落櫻:“從前沒有,但現在有了!”
司落櫻在祝清流的眼中,看到了木寒水看她時的那種神采,嘆氣心想: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司落櫻裝作不懂祝清流的話,望向窗外漸深的天色,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桌子:“你說的沒錯,時間不會帶走仇恨,只會越加的腐蝕心靈。他們還要讓我等多久?等的久了,我的心也會變得越加麻木不仁了。”
祝清流聞言臉上笑容更甚,心道高位者,哪個不是冷心冷面,心中仇恨越重,才越有勇氣將這個世界踩在腳下。
等久點兒沒有關系,只怕那些膽小鬼不敢來,那他只能再繼續添火,令那些人不得不前來受死。
祝清流離開后,司落櫻仍舊保持相同的姿勢,呆坐在椅子上,直到木寒水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的身后。
“別勸我善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不想再重蹈當年在昆侖墟山門前,那無助的覆轍!”
這是司落櫻第一次主動開口同木寒水說話,木寒水沒有作聲,伸手將司落櫻從椅子上解放出來,拉著她往外走,一直走出城,來到上回的那個湖邊。
夜深露寒,萋萋芳草之上,飛舞著無數的螢火蟲,好似天空灑下的星子一般,忽明忽暗、閃閃爍爍,配上波光粼粼的湖面,美得好似夢境。
木寒水像是要給司落櫻這個木偶注入靈魂一般,聲音如春風一般徐徐道:“你看,這個世界還是像從前那般美好!”
司落櫻凝視著空中好似星子一般的螢火蟲,緩緩抬起手中洛英神劍,輕聲吟唱:“洛英劍法第八式?百花齊放。”
霎時間,無數緋色劍氣從洛英神劍中沖出,在空中猶如盛夏百花綻放,緊接著無數爆破聲響起,瞬間將漫天的螢火蟲,全都炸碎。
木寒水被驚到了,暗暗握緊了拳頭,過了好半晌,才問了一句:“洛英劍法你都自己悟出來了?”
“只剩下第九式?枯樹開花!”
木寒水聞言,沉吟了一下才又問道:“你也如同祝清流那般,心中只剩下了仇恨嗎?”
“確實因為仇恨,我領悟了更多,修為也提升了。”
司落櫻現在修為,已經臨近仙成中期了,用不了多久,她便能突破了。
木寒水看著司落櫻沒有溫度的側臉,有些心疼:“方才,你問祝清流,報仇之后,要依靠什么支撐下去。那我也問你同樣的問題,報仇之后,你要依靠什么支撐著活下去?”
司落櫻伸手撫摸走到哪兒都帶著的神卵:“我還有小不點兒,也會找到大花!”
木寒水鼻子一酸:“如此說來,你比祝清流幸運。”
但其實,木寒水是想問,司落櫻就從未沒有考慮過他嗎?
“你最近,小心一些。”
木寒水沒聽懂司落櫻的這句提醒,司落櫻嘆了一口氣:“你總是這樣動搖我的心,祝清流不會一直放任不管。你也看到了,他對付巴羅波兒的手段,還有他對城門前掛著的那串兒人頭的態度。”
木寒水聞言眼睛忽的一亮:“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司落櫻沒有回避木寒水帶著探究的興奮眼神兒:“若是我死了,我希望你能夠照顧小不點兒。”
木寒水眼神一暗,隨即正色沉聲道:“你不會死。如若你死了,那便說明,我已經死在了你前面。”
司落櫻武裝起來的心,有個地方好似被羽毛搔了一下,但又被她立刻從新武裝起來。
“隨你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