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鑒定所已近凌晨兩點,傅北宸坐在車?yán)镒撕芫茫饷娌恢螘r響起雷聲,淅淅瀝瀝漸起。
容卿聽著外面的雷聲,抱緊懷里的人,十月是他最不想回憶起來的日子。
22年前的那天也是雷雨天,從早上開始一直下到下午,似乎沒有止住的打算。
他站在門口伸手接住屋檐落下的雨水,一片冰涼。
“卿兒,說了多少次,別出去怎么就是不聽呢?”
四點半,母親早早的做好晚飯,瞧見他在門口將他拉進(jìn)屋內(nèi)。
“今天是卿兒生日,媽媽給你去買個蛋糕好不好?”
印象中的母親已不知容顏,只聽到她溫和的聲調(diào),以及干裂的手掌。
他高興的點頭,看到她的手心又不想讓她去,一個蛋糕也要做很久的工才能賺回來。
母親摘下圍裙從床頭摸出幾張皺巴巴的紙幣,摸了摸他的頭打著傘出門,他踮腳看了看桌上冒著熱氣的飯菜,跑去從廚房拿著罩子罩上,還是等母親回來一起吃好了。
剛把飯菜罩好,母親一臉一身雨水的跑回來,滿臉驚慌的將他藏到床下,剛藏好大門被人踹開。
“秦素素,你老公欠的錢什么時候還給我們,那可是整整十萬塊。”
三個一身黑衣戴著墨鏡的男人闖入,直接將母親推搡在地。
“我已經(jīng)在想辦法了,求你們再寬限幾天。”耳邊是母親低聲訴求的聲音。
其中一個人壓在母親身上,聲色低沉,“賭債可是十萬,就算把你賣了都不夠,你那個小崽子呢?”
母親搖著頭不說話。
一聲衣帛碎裂的聲音,一個兩個三個,三個人一起壓上去,母親不停的掙扎,摸到床邊筐羅里的小剪子,直接扎進(jìn)男人的左肩。
那人扇了母親一巴掌,一只手握上纖細(xì)的脖頸慢慢收緊。
他趴在床下咬破了唇想出去,卻看見母親看著他搖頭,讓他不要出去。
只一會兒功夫,他親眼看到母親不再掙,甚至連呼吸都停止。
三人覺得不對勁,覆上鼻息,察覺到人真的死了,立刻逃離現(xiàn)場。
母親沒有閉上的雙眸緊緊盯著他,外面響了好大的雷,他從床下躲了很久。
等他從床下爬出來后,搖了搖母親的身子,喚了很久,一聲一聲伴隨著雷聲,可是她再也不會回應(yīng)他。
他越抱越緊,傅柒柒被他抱得喘不上氣,閉著眼迷糊的說了句話,“容卿,打雷了。”
雷聲不大,響了沒多久開始下雨,他漸漸松了力道,“柒柒我沒事了,睡吧。”
屋內(nèi),回應(yīng)他的只有綿長的呼吸,傅柒柒沒完全醒,只是聽到雷聲,下意識捂住他的耳朵。
凌晨兩點,正是酒吧熱鬧的時候,云祈呆在包廂里打了兩個哈欠。
外面正在打雷,想必容卿那個家伙正躲在他那個小女朋友懷里瑟瑟發(fā)抖吧!
說來也奇怪,殺人都不怕的人,居然會怕打雷?
門外響起兩聲敲門聲,穆悉禾低眉順眼的捧著一瓶酒進(jìn)來,云祈看見她,眉眼無意識下壓。
“喲!云祈,你們酒吧居然還有女服務(wù)生,真是難得。”
對面左擁右抱的男子摸著下巴,打量著進(jìn)來的女人,畏手畏腳穿這么嚴(yán)實,那張臉還真想弄哭。
瞥見他的眼神,云祈一手拉住準(zhǔn)備離開的人,“這你就說錯了,她啊,是我的女人。”
放在腰間的手往下壓,警告似的看了眼懷里的人,音色壓低,“想要工資就給我老實點兒。”
他這么一說,對面的男人了然,云祈這人,別的不多,就女人最多,隔三差五的換,偶然看見一個新面孔,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沒想到他的口味倒是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