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家富路。
熟料,這個太和子,還是個款爺,陳起跟著還住了店。
一路而來,不大的清河鎮,鎮上就這么一家和源客棧。
正當這太和子準備住店之時,有熱心之人勸阻,言及這客棧近半年來鬧鬼,不要入店為妙。
“老丈,你和兩個道士說有鬼,小道我實難聽勸啊,我和道兄,可不是吃齋誦經的棒槌,若是有鬼,讓他死來。”
說罷,一甩袖袍,大步進店。
“死老鬼,趕緊去打你的梆子去,別妨礙老娘做生意,要是有鬼,正好給兩位小道爺下酒。”
陳起本想用靈目咒看看這客棧,不過在這太和子面前,還是不愿顯露太多,只是用鼻子嗅了嗅,不過以玄靜之前的道行,倒是沒察覺什么異狀。
雙人間,敢情這是假款爺啊。
不過也好,真有什么詭異,交與這太和子便是,這小子除了有點話癆煩人,應該會是個不錯的打手。
況且,這話癆亦是個不錯的百科全書。
陳起放好包裹,準備入眠之際,卻被太和子叫起來。
“道兄,我看你那酒葫蘆不錯啊,應該是沒酒了吧,我問了,這鎮東頭,臨水有家酒肆,小道請道兄喝酒。”
“貧道葫蘆是裝水的,再者貧道不飲酒,難不成道兄你能飲酒?”
“道兄你這是妄語連篇啊,小道看一眼,就曉得必是個酒葫蘆,道兄就別裝作是北派道宗啦,咱們這一派道士喝酒就喝唄,別酗酒就行嘛。”
“看來道兄寶山應是三山符箓之一了。”
太和子自是知曉說漏了嘴,不過卻未搭這話語,拉起陳起下樓。
晚風襲得人易醉,云破月來花弄影。
這鎮頭酒肆,臨水二層,有紙蓮河燈,有曲水流觴,書生唱和。
“小道最愛吟詩作對,這附庸風雅之事,最是快哉。”
拉著陳起,就湊到了這三位書生中間。
水綠長衫書生甫一驚訝,倒是也有文人氣度,歡迎這二位加入。
不過新奇的倒是,這曲水流觴,喝酒不假,唱和地卻是搜奇尋怪,鬼狐幻魅之事。
眾人沽酒小飲,談天說地,相處得頗為融洽。
有一藍衫書生言道。
“今夜所及諸多怪事雖是奇異獨特,但均不及我所見一事。早年間我在京師趕考,住在京郊客棧,飲酒賞花之時竟得遇一文士。”
“與之相談,我言及這京郊景色雋蓄,花卉尤甚,奈何臨山墳墓過多,恐有鬼魅,令人生厭。”
“那文士笑談道,鬼亦有雅俗之分,不可一概而論,有一日他游覽西山,亭中遇人論詩,頗為精辟,又自誦所作,妙語生花,中有二聯與燈有關,印象頗深,有一,苔痕侵病榻,雨氣入昏燈;又二,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
“那文士言及這人詩句都楚楚有致,那時正想問他家住何方,忽然鈴馱瑯瑯,欻欻然消失不見。這種清雅之鬼,又怎會討厭呢?”
太和子聽到妙處,不禁拍掌附和,而后靠在河邊梁柱,抿了一口酒,臉上已有酡色。
“道兄,你說說這一群文人鬼,臉皮臊不臊地慌,大晚上的,一群鬼物自己往自己臉上貼金,而且還是在兩個道士面前。”
三個書生聞言,驟然色變,酒肆外瑟瑟撲入一陣陰風,吹得燭光暗淡,書生化為三縷細煙,飄散不見。
“還想走?”
太和子掐訣,身后長劍寒光一吐,散出三道符箓小劍,激射而出。
“還望仙長手下留情。”
三道散著青光的符箓小劍,追至半空就緩緩而落,化為符紙,隨風而動。
整個清河鎮,剎那間火光全息,鎮內一條主街兩側,一盞盞紅色燈籠接連亮起。
鎮子本不大,頃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