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秋知道兩人此刻就站在她身后,但她卻沒收回放在少年胸口上的手。
有心跳呢。
時秋垂下手,拎起油紙傘,那眸里是無比的纏綿,可手上卻是極致的無情。
白傘的傘頂徑直刺穿少年胸膛,卻未傷著心臟分毫。
但只需微微偏移,便能夠讓那脆弱的心臟停止跳動。
時秋微微垂下眸,緩緩拔出傘,擦拭了下頂端,便任由少年向后倒。
那鮮紅的心臟,已被時秋渡過來的靈力震碎,隨著少年的倒下而散在地上。
而在少年死亡一瞬,那些女孩們神色大變,猙獰著出拳打向時秋。
“走罷。”
時秋輕撫下微翹的月白衣角,慢條斯理地向旁邊的大門走去,看也不看周邊的女孩們。
那門十分高,門匾上兩個滾金燙邊大字輝煌耀目。
兩人慢慢悠悠的跟上,皆抬頭看了眼那兩字。
“獄衛?!?
琴滌塵觀察著四周,上前一步,推了下大門。
他搖搖頭,“門推不開,這沒機關……”
“嗒?!?
側方傳出細微聲響,兩人扭頭看去,只見時秋悠悠收回手。
琴滌塵清咳一聲,先她一步走進去。
時秋琴陌后他一步進入,兩人并排走著,畫面賞心悅目。
但三人身處的地方卻沒有那么美好。
面前是深綠的沼澤,那深邃神秘的顏色與琴陌的眸色有些許相像。
沼澤之上,是用骨頭堆積出來的小路。
小路兩邊的骷髏一字排開,腳下踏著騰升的火焰,懸空立在沼澤水上,看起來極其詭異。
空洞的眼眶里似閃著綠色的幽光,如暗夜里的妖精。
它們身旁皆坐立著一只腳生幽火的地獄犬,四周飄著淡淡的陰冷濁氣。
黑洞洞的前方似一條無止的道路,一眼望不到盡頭。
琴陌兩人在觀察了一番龍骨后便跟上了時秋,站在后面盯著那些骷髏。
琴滌塵右腳落在第一塊骨板上時便覺像是進了另一個領域,周身的氣勢壓的人喘不過氣。
許多只幽黑的水蛇騰空浮在三人周邊,張大了嘴吐著信子。
若仔細看,便能看到它們背上那撲扇著的小小翅翼。
琴滌塵揮袖打出一道白芒,在觸到鱗片時卻消散了。
而盡頭那只地獄犬與其他的地獄犬截然不同,它擁有三個頭顱,看起來是極盡的詭異。
它緩緩張開了三張丑陋而猩紅的嘴,悶聲喃喃“你有罪嗎?”
“你……有罪?。?!”
它很快做出了決斷,那些黑蛇聽聞此句,忽的暴怒,搖擺著尾翼猛地襲向琴滌塵,卻巧妙的避開了時秋和琴陌。
那地獄犬一頭直直盯著琴滌塵,隨著他的移動而移動。
另外兩只頭分別對著時秋和琴陌,也開始了低聲喃喃“你有罪嗎?”
“你沒罪!”
對著琴陌的那只頭像觸到什么屏障,很快就做出了決斷,收回了頭,轉而看向時秋。
“你有罪嗎?”
“你有罪嗎?”
出奇意外的,那兩只頭盯著時秋盯了很久都沒下決斷。
或許是她罪孽太過深重。
但那又如何。
至邪饒有興趣地等著時秋的下一步,魅惑的眸尾微勾,興奮中滿含自信。
即便是那個人,
她也有自信能護住時秋。
但安然無恙,
自是不可能的。
畢竟,
她很想看那人狼狽抵御的樣子。
即便她知道不可能。
至邪很清楚,而那個人也很清楚,時秋的罪孽到底有多深重。
深重到……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