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撐船老漢道“辛苦老伯了。”
“哪里,哪里,公子客氣了,我們做行船拉客的,向來如此,早已是習慣了。”說完,撐船老漢與風疏竹相互拱手作別,獨自向一旁的街鎮上走去。
風疏竹收起香袋,抬頭望了望巍峨挺拔的方外山,但見夕陽銜山,斜暉返照,映得山頂云霞一片金燦燦,天際隱隱有鐘聲回蕩,似乎又有眾僧侶瑯瑯的梵唱。不時有幾道金黃色的光芒,掠過云霞飛入山頂,料想是佛門劍仙踏暝色歸來,棧橋上候船的人們都駐足而立,仰望山頂,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風疏竹收回目光,借著夕陽的余暉,沿著岸邊不遠處的石階小徑向山頂走去。小徑完全由青石鋪設而成,寬約五尺,兩旁松林茂盛遮天蔽日,林下長滿了低矮的花草,林深處鋪著厚厚的黃色松葉,林間有一條溪水依山勢而下,溪水潺湲,與陣陣松濤交應,悅耳清心,令人流連。路旁松枝上不時看到有紅色黃色的絲帶,隨風飄蕩,應是登山信眾所系掛的祈愿符。
走了約一個時辰,此時已是新月當空,群星璀璨。風疏竹抬頭見到一石亭,臨淵而建,借著微弱的月光依稀可見亭上篆刻著“聽濤”二字,信步而上,走入石亭,頓感此處山風浩蕩。俯瞰下方,但見亭下深淵里長滿了青松,隨風搖擺起伏,松濤聲似萬馬奔騰,又似驚濤拍岸……
風疏竹獨立亭中,放飛心緒,品味著陣陣松濤,心緒澎湃,激情蕩漾。
忽地, “哎……呦……”,一聲慘呼隨風而來,似病痛者的呻吟聲,風疏竹心頭一驚,回過神來尋聲望去,隱約而見有一人坐在幾十丈外的山路上,面目模糊不清,依聲音而斷應是一位年長老者。風疏竹略一遲疑,飛身過去,只見一位樵夫打扮的老漢跌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腳痛苦地呻吟著,腳上鞋襪已破,血肉模糊。
風疏竹近身詢問道“老伯為何如此辛苦?”
那樵夫聽有人詢問,先是一驚,抬頭一看,見是一文儒書生,便放棄警覺,慘聲道“公子有所不知,老朽因有要事欲求見空覺寺高僧,便連夜登山,不想走到此處一不小心傷了腿腳,唉……,這該如何是好啊。”說著不禁掩面而泣。
風疏竹聞言,道:”老伯晚生這里有金瘡藥一瓶,可暫緩你痛苦。”說著從隨身包袱中取出一白色小瓷瓶,遞了過去。
那樵夫老漢看了一眼,卻并未伸手來接,而是接著道“老朽這腿傷事小,可憐我一族人口性命事大啊。”
風疏竹一聽,知道另有隱情,馬上問道“老伯何出此言?”
那樵夫老漢又打量了一眼風疏竹,搖頭頭“你一文弱書生,此事與你說來也無意義。”
風疏竹聞言,輕輕一笑,道“老伯有所不知,晚生與這空覺寺高僧乃是至交。”
尋常人聽了,斷然會詢問空覺寺如此多高僧,也不知你認識哪位,可那樵夫老漢一聽,當即雙眼放光,一把握住風疏竹的手,好似見了救難菩薩一般,將事情原委娓娓道來。
原來,樵夫老漢姓梁乃螺田鎮人氏,此鎮位于方外山東南方向,距此千里有余,鎮上百姓生活原本平淡閑適,但半年前鎮外的螺田山上突然來了個和尚打扮的人,自稱叫做雙面佛,但此人一不念佛二不坐禪,占山后每日酒肉雙行,胡作非為。鎮上聚集壯丁驅趕多次,均被他所傷,后來又有些怪異打扮人物來投紛紛來投,雙面佛見勢眾增多,便要在山上建什么“雙面佛寺”,于是開始到鎮上抓壯丁,百姓稍有違抗便被活活打死,現如今鎮上的人幾乎全部被抓上了山,已成了空城。
說到此處,梁姓樵夫老淚縱橫,已是泣不成聲。
風疏竹眉頭微皺,道“老伯,那鎮上的人為何不逃亡呢?”
梁老漢緩緩搖頭道“公子有所不知,那雙面佛不是凡人,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螺田山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