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就拿去給二當家的看,你二人先回后院柴房去,待我召喚。”矮個和尚歡喜異常,似乎已經忘記了自稱“佛爺”,說完卷起畫來,快步走了出去。
見矮個紅衣和尚遠去的背影,易丁甲深深嘆了口氣,如釋重負,對風疏竹一拱手道“今日多謝公子美言,老朽得以暫且偷生。”
風疏竹微微一笑道“老伯言重了,些許小事,何足言謝。”
易丁甲聞言,眼生贊嘆之色,道“公子厚施薄報,真乃君子也,他日必得福報,高中狀元。”
風疏竹開懷一笑,望了望殿外道“老伯,天色不早了,不如我們同回后院吧,免生麻煩。”
易丁甲微微點頭,二人收好筆墨,一同走回后院柴房,一路上工匠敲打制作之聲,監工喝罵之聲不絕于耳。
原來這后院為兩間柴房,三間廚房,雖已建好,但不知是何原因,卻仍未使用。那易丁甲言明自己熟睡之時鼾聲如雷,怕吵到風疏竹,便提議二人分睡兩間柴房,互不干擾,風疏竹點頭允諾。
易丁甲便選了最外側一間柴房,與風疏竹道別后,便急匆匆進了屋,轉身又望望窗外,見無人跟來,方自隨身褡褳中取出一個小羅盤,如果仔細看去,這小羅盤與尋常羅盤略有區別,便是盤中無指針,而是雕刻著一只眼睛。
只見易丁甲盤膝而坐端平羅盤,閉起眼睛,口中念念有詞。片刻之后,那羅盤中的眼睛居然飄浮起來,一張一合,極其詭異,透過那只眼睛依稀可見一處大殿,外面有十數名紅衣和尚明火執仗,來回走動著,看上去極是機密所在。
看到此處,易丁甲微微一笑,合上羅盤,望著窗外的天色,靜下心來,反倒不急不忙,似是在等天黑。
易丁甲無意中摸到袖口內的一張疊紙,想起風疏竹所寫的八字,便好奇地取出打開來一看,只見上面寫著“不宜外出”四個字。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油然而生,易丁甲皺眉回憶片刻,猛然想起多日前石門鎮落水那一幕,遂長大了嘴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但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羅盤,又皺著眉頭思考了片刻,彷如舉棋不定一般,此時又見窗外夜色已降臨,轉了轉眼珠,最終還是收起羅盤,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門來。
易丁甲觀察下外面的情況,見無動靜,又來到隔壁風疏竹所住的屋檐下,蹲下身來,舔了舔手指,輕輕將窗紙捅破,向里面一看,卻見風疏竹閉目養神,毫無異樣,遂點點頭,又躡手躡腳地彎著身子,向伏虎殿方向走去,而屋內的風疏竹也緩緩睜開眼睛,微微一笑,點了下頭,身形一晃便消失了。
到了伏虎殿外,易丁甲彎著腰踮著腳尖還未走幾步,便聽身后一聲斷喝“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易丁甲心頭一驚,扭頭一看是白日里伏虎殿的監工紅衣和尚,一手持火把,一手拎著彎刀,怒目看過來。
易丁甲先是一愣,隨即笑臉相迎,走上前道“呦,原來是佛爺您啊,老朽是白日矮個佛爺請來為二當家的作畫的。”邊說著邊比劃下矮個和尚的身高。
那紅衣和尚聞言,走近幾步,抬了抬火把,照了照易丁甲的臉,辨認片刻,方道“原來是你,深夜不在柴房,出來作甚?”
易丁甲一臉嚴肅模樣,道“佛爺有所不知,二當家的明日要作畫,命老朽連夜備好配料研磨。”
那紅衣和尚上下打量兩眼易丁甲,將信將疑道“此話當真?”
易丁甲一拱手,笑道“佛爺說笑了,老朽如何敢欺騙佛爺您。”
紅衣和尚聞言,嘴一撇道“諒你也不敢,過去吧。”說著一抬手,示意易丁甲往前殿去。
易丁甲又恭敬了兩句,轉身故意靠著伏虎殿窗外走去,一路仔細傾聽,殿內鼾聲如雷,應是白日里做工的工匠都休息了。
從伏虎殿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