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幾經(jīng)傳遞,已是變得面目全非,但這仙人祠香火卻十分旺盛,然而人們來參拜的卻不是祠內上百位神仙牌位,而是祠房前后的四尊石像,據(jù)說尤其是祠后那對男女石像若求姻緣,居然十分靈驗,名聲傳開之后,附近十里八鄉(xiāng)的人也跑了過來參拜,當然這是后話。
離別之際,梁氏族長又命人送上瓜果特產(chǎn),再次千恩萬謝,樵夫梁老伯攜幾名車夫漢子,趕來了數(shù)輛轎廂馬車,堅持要將眾恩人送去官道,幾經(jīng)推辭,但最終還是拗不過樸實誠懇的梁老伯,且梁氏族長也以空行等人有傷在身為由,堅持再三,眾人只好依從。
空行、風疏竹兩人便代表眾人,與梁氏族長等人話別后,轉身登上馬車,由于空覺寺眾僧人分乘幾輛馬車,而留給風疏竹等人只剩下梁老伯的那輛馬車。
因為第一次坐馬車,楚晴早早就抱著小胖熊袋袋爬到車上,上下仔細翻瞧,對她來說,不論是雕刻精美的窗椽,因風吹日曬而泛黃的帷裳,還是磨得發(fā)亮的銅掛,甚至轎廂內油漆剝落的條椅,都新鮮感十足。
空覺寺眾僧人等待了片刻便先行出發(fā)了,只留樵夫梁老伯一輛車默默等候。
只因水云湫同梁縱萋萋滿別情,真好似那“持手相看淚眼”,令人不忍直視,終于,在楚晴的催促下,水云湫一步一回眸,登上馬車,與那自始至終笑吟吟的梁縱公子揮手作別。
皆因前事不忘,楚晴對水云湫一直“另眼相看”,再者對這馬車實在是好奇,楚晴便未坐入車內,而是隨著樵夫梁老伯坐在車頭,在一旁學挽韁繩,揮鞭吆喝,好不快活。
隨著道路的顛簸起伏,在“噠噠”的馬蹄聲中,眾人遠去。水云湫依舊忍不住向后看去,只見天色漸暗,依稀可以看見梁氏族長與眾鄉(xiāng)里依然站在那里,只是面容已模糊不清了,而那白衣飄飄,風流倜儻的梁縱公子,卻已不知去向,這才依依不舍地轉過頭來,而落入眼中的,卻是面帶清朗笑容的風疏竹,便不屑地“哼”了一聲,轉過頭去,埋頭沉思,時而以袖拭淚,時而肩頭聳動,一副“淇水湯湯,漸車帷裳”模樣,好不傷心。
水凌月坐在水云湫身旁,面對著風疏竹,亦目光低垂,面冷若霜,白皙而修長的手,握著水月劍,紅潤亮澤的朱唇,不時輕抿。
“此去要兩百里才有人煙,記得官道旁有個小茶攤,往來客商多在哪里歇腳。”風疏竹似自言自語,又似說給別人聽。
水凌月抬頭,看了眼風疏竹,輕“嗯”了一聲,一雙明眸眨了幾下,似在回憶。
風疏竹見她言語,接著道“官道后,水姑娘是要御劍飛行直回水月宮嗎?。”
水凌月遲疑片刻,轉頭看了眼身旁的師姐,輕聲道“御劍,要快得多。”
風疏竹點點頭,沉思片刻,笑著說道“風某久居蒼青山玉筍峰,他日如果有緣,歡迎兩位女俠前來作客。”
聞言,水云湫抬起一雙哭得紅腫的眼睛,一撇嘴,冷哼一聲,將頭扭向一旁。
水凌月看在眼里,遲疑片刻,輕輕地道“水月宮一向不與外界往來。”說到此處,臉色似乎白了幾分,一雙清冷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淡淡的猶豫,稍后便被堅定取代,冷冷道“怕是要讓風少俠失望了。”
一陣清風從車窗鉆入,吹起耳畔幾根長發(fā),輕輕掠過她的脖子臉頰,襯著勝雪的肌膚,有動人心魄的美麗,但隱約中仿佛聽到一聲嘆息。
風疏竹臉上一笑,道“江湖相見,便屬有緣,他日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水凌月聞言,略一沉思,微微點點頭,握著水月劍的手收緊了幾分,不再言語。
風疏竹轉過頭去,用手指輕輕挑起車窗的帷裳,馬車急速奔馳向前,但見暮色蒼茫,遠山朦朧起來,路邊不遠處有一大湖,湖面寬廣,四周水草豐茂,湖中似有一點魚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