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雨后的早晨,林中所有的東西似乎都被清洗了一遍,到處都是青青的綠色,屋前的溪水也漲了不少,有些不知名的小花,綻放在寂寞無人處。
空氣也是清新無比,仿佛還帶著絲絲甜味,滲人心肺。
水云湫的氣色好了許多,但神態仍是有些呆滯,似乎費了很大的力氣去努力回憶之前發生的事。
水凌月白衣若雪,面冷如霜,一直默默地陪在她身邊,兩人緩緩行走于林間。
楚晴卻是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手中拿著一顆狗尾巴草,不是蹭蹭自己的鼻子,就是逗逗一旁的風疏竹。
走出了一段距離后,因擔心小胖熊袋袋掉隊,楚晴轉身去尋找,卻見昨夜投宿的段婆婆家正漸漸被濃霧所吞噬,而那隱隱在溪邊的兩間木屋,似乎與自己進地宮前待過的房舍有幾分相似。
于是,伸手拉了下風疏竹,疑惑道“風大哥哥,這婆婆的木屋,怎么同我與袁悟溪遇到的那個房子很像呢?”
風疏竹頓住腳步,轉過身去,看了眼,輕道“不要說此處,單是方圓數百里之廣的蒼青山,如同這等木屋就有上百處不止。”
楚晴點點頭,但想了想又道“那是不是這種林間木屋,都是老神仙隱居之所呢?”
風疏竹微微一笑,道“十之八九是普通山民居住,世上哪有那么多神仙。”
說話間,段婆婆的兩間木屋已完全消失在濃霧中了,進而出現的居然是一條飛瀑,楚晴看在眼中,驚訝地喊道“風大哥哥,那婆婆的木屋消失了,怎么出現一條飛瀑?”
說話聲也引得水凌月與水云湫兩人駐足轉身觀看, 只見那道兩丈粗的飛瀑從天半倒掛,銀光閃爍,聲如雷吼,令人看了眩目心驚,距離數十丈遠竟能隱隱感到水霧之氣。
風疏竹呵呵一笑道“這是段婆婆的霧隱陣。”
楚晴一時不解其意,問道“霧隱陣?”
風疏竹點點頭道“對,就是用大霧將房屋隱藏起來。”
楚晴更加疑惑,道“那隱藏起來何用,走入霧中,不是還能找到木屋嗎?”
風疏竹搖搖頭,道“這霧鎖陣內千變萬化,幻象重重,稍一不慎,不是被引入萬丈深淵,就是無底沼澤。”
楚晴一臉驚訝,多看了一眼那飛瀑,又道“這么厲害。”
風疏竹又點點頭,道“這世間神仙之所多半難覓,皆因存在各種陣法,甚至有些道行高深的修行者,能將整座大山,一個門派隱藏起來。”說著看了眼水凌月,接著道“比如水月大師,能將整座水月宮隱匿起來。”
楚晴吃驚地轉過頭去,看向不遠處的水凌月,問道“真的嗎?水姐姐。”
水凌月看了眼遠處的濃霧,未做言語,卻輕輕點點頭。
楚晴張大嘴巴,想了片刻,接著道“那以后豈不是很難見到水姐姐了。”
水凌月不語,一雙冷眸掃了眼風疏竹,隨即轉過身去,邁開腳步繼續向前走去。
一陣輕風吹過,拂起她耳畔的長發,露出如霜雪般的臉頰,她頓了下,卻沒有再說任何話語,而是抬手來拉住身旁的水云湫,迎著風,沒有絲毫的猶豫,御空而去。
那道優美的劍華,如同被隱藏很深的心跡一般,飛入遠方的晨霧里,接著那晨霧便包圍了她,沒留下一點痕跡,但卻留下一絲令人難忘的冰冷。
抱起跑來過的小胖熊袋袋,楚晴依然盯著水凌月遠去的方向,道“風大哥哥,水姐姐他們走了,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啊?”
風疏竹靜靜地看著林中的霧氣,半晌嘴角方微微動了下,道“你不是要買馬車嗎,我們去鎮上。”
楚晴聞言先是一愣,但隨即醒悟過來,跳了起來,道“真的嗎,風大哥哥。”
風疏竹強笑下,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