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心底那一聲嘆息與無奈,終于他再次伸出爪子,慢慢靠了過去,此時的雙臂仿若僵了一樣,沉重無比,終于他抓定了那個布口袋,將它緊緊地擁入懷中,緊緊地抱牢,生怕被人搶了去一樣。
蠹窿老妖懷抱著布口袋,沒有任何表情,沒有再看任何人,也沒有說任何一句話,步伐踉蹌地走進了蠹窿峰內,當那塊巨石緩緩降后,黑暗,無邊的黑暗,再次吞噬了他默默無言的身影。
風疏竹、靜塵子與空行三人,面色凝重,望著那蠹窿峰入口的巨石,久久不能離去,陷入無限的沉默。
良久,從那蠹窿峰里面,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聲,直指人心,久久回蕩。
然而,天空中,厚厚的云層,卻漸漸在變薄散去。太陽的光芒,正透過一個個云層中的空洞,一縷縷地揮灑下來。久違的溫暖,久違的光明,將驅散心頭的霧霾,再次降臨蠻荒的蠹窿嶺。
“噼啪”。
火焰吞噬著枯干的樹枝,發出一聲脆響,紅彤彤的火光照亮了不大的石窿,也倒影在風疏竹的一雙亮眸中。
靜塵子與空行也同樣圍坐在火堆旁,眼神空洞,怔怔出神地注視著眼前的火焰,所有人仿佛還沉寂在蠹窿老妖那撕心裂肺的哀嚎聲中。
石窿外,隔斷與蠹窿嶺的河水,漲高了許多,將兩岸快連成了一片,漫天席地的暴雨,一遍又一遍地在沖刷著峰巒大地,仿佛要將這天地間的一切,重新洗個干凈,更像是隱藏積壓了千年萬年的情緒,今日得以宣泄。
隨著一道閃電刺破夜空,轟隆隆的雷聲傳入石窿內,震懾得火苗一晃一晃的。
石窟很小,深未足丈。窿中石壁嶙峋,怪石倒懸,順著石壁內側一條陰濕的水痕,滴落下山水來,“滴答、滴答”地落在下面的一個陶罐里,那個陶罐原本就不大,此刻已經裝滿了水,隨著水滴的滴落,滿滿的水面上激起小小的漣漪,向罐口邊沿蕩開去。
“空行法師,你的傷勢如何?”風疏竹低著頭,隨手拗斷了一節樹枝,投入到火堆里,問道。
也許是沉默了太久,空行的喉嚨動了幾下,才開口道“近幾日貧僧運功調息,竟然發現經脈順暢無阻,此前的中毒跡象,已經消失了。”
一旁的靜塵子轉頭看了看空行,疑道“難道那七煞天羅鏡的毒,能自愈不成?”
空行法師沉吟片刻,慢慢搖了搖頭,才道“期間緣由,貧僧也拿不準。”
“拿不準?那就是說,還是有些想法?”靜塵子追問道。
空行抬起頭來,出一口長氣,緩緩道“依時間算來,倘若貧僧體內的毒,此時還未解,怕是五日前就已毒發身亡了。”
“毒發身亡五日?”靜塵子滿臉疑惑地問了一句,然后豁然大悟道“如此說來,為了七日之約,那蠹窿老妖早早替你解了毒?”
空行默默點點頭,微微閉上雙目,口中輕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靜塵子看了眼空行,又將目光看向風疏竹道“如此說來,一直以來風少俠對蠹窿老妖的遷就,是正確的啊,這讀人識人的本事,看來,貧道與空行法師,還是要向風少俠多多學習才是,卻不知此間有何竅門?”
風疏竹將手中的兩節枯枝一同投入到火堆中,搖搖手,笑道“道長言笑了,風某如何有那等本事,我只是從蠹窿老妖出身看病郎中,以及他對愛妻的念念不忘,推想而得,此人良知未泯啊。”
見靜塵子一臉疑惑,風疏竹接著道“所謂醫者父母心,劉郎中就是蠹窿老妖,蠹窿老妖亦就是劉郎中,換了副皮囊,可本性未變,何況匆匆百年,他能一直眷念那樣的愛妻不忘。”說到“那樣的愛妻”幾個字時,風疏竹的語氣壓得很低,似乎又陷入了一場回憶中去。
這點語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