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額、鼻子、嘴以至脖子……,曲線沒有一處不恰到好處,但在如此秋風瑟瑟的清晨,在他的眼中又越發顯得單薄而凄清,心中不免一憐。
是啊,如此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卻要承受著諸般壓力,仿佛一夜間便失去了所有的倚靠,要獨自面對太多的事情。而此刻,更是要面對一個殺死了自己恩師,又是令自己魂牽夢繞的人。
風疏竹微微嘆息了一聲,嘴角動了動,終于開口道:“凌兒……,”輕喚了一聲后又停了下來,再三猶豫片刻后,方道:“水月大師的事,我確實有些急躁,鑄成了不可回轉的錯誤。”
水凌月聞言,原本冷漠如霜的臉上,有了些陰晴變化,隨后潤色的唇動了動,好像強忍著自己的感情,半晌過后,才道:“玄清真人,不是已叮囑過,暫且放下個人恩怨,一切要以大事為重。”說著,毅然抬起那雙冰冷的眸子,望向遠方,臉上不再有絲毫表情。
風疏竹輕輕搖頭,苦笑一下,道:“難道,凌兒,你就這樣一直不肯原諒我嗎?”
水凌月收回目光,看著眼見一小塊地方,那雙冰冷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但隨即消失不見,霍然轉過頭來,冷冷地看著風疏竹,道:“我不會怨你,你助我殺了梁縱,也算扯平。”說完又轉過身去,微仰起精致美麗的臉頰,眸光中倒映著堪比冰山之巔的寒氣,周身更是透著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只此一瞬間,這個冷若霜雪一般的女子,好像已做下了重要的決定。
可是,又有誰知道,在她那潔白如雪的白衣中,卻包裹著一顆難以割舍放下的心靈,冰冷之下,只是倔強而脆弱的堅持。
在這份堅持的背后,也許她更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噩夢,待夢驚醒后,發現自己依然生活在清靜的水月宮,師父水月大師露出那慈善的目光,緩緩向自己走來,如果更有可能,時光永遠停留在那一刻也是美好。
一想到巍巍如山的恩師,心中一股酸楚升起,隨即那股莫名的堅持,沒有多久,便若融化了的雪山一樣,瞬間崩塌了。
她的身子有些令人難以察覺的顫抖,她緊緊地握著水月劍,直到把自己的掌心握得發紅。對自己更是有一絲忿恨,不知為何,每當面對這男子時,總會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面。
一滴清澈的淚水,無聲地滴下,滴落在握著水月劍的手上,摔得四分五裂,像極了一顆無助的心。
跟著又是一滴,兩滴……,
那些無法控制的淚點的不斷落下,
只是此刻,她背對風疏竹,那簌簌而落的淚花,便只有她一人知曉。
清冷的秋風吹來,吹干了臉上的淚痕,留下一陣冰涼。
那山間的薄霧好像不懂得人的心情一樣,故意飄蕩的遠遠的,寧可纏繞著那無法言語的山石,擁抱著那些沒有感情的花草。
她低垂著目光,看著那柄陪伴著自己的水月劍,卻不知道,背后的那個男子此刻在做什么。
許多時候,我們明明清楚地感到,那個人就站在身后,咫尺之間,卻又遠比天涯,在你最有需要的時候,卻聽不見看不見他有任何言行。
在期盼中,在等待中,你會感覺,他就成了一塊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樹木。
水凌月咬緊了冰冷的唇,眨了眨視線朦朧的眼睛,兀自鎮定下來,好像自己本就不該奢求什么,所有的事最終還是要自己去面對!
時光,在那一刻,好像被遺忘,
清冷的山風吹來,吹動著她耳畔的秀發,也吹走了所有的思緒。
“哈,原來是你們!”
半空中,傳來一聲清脆而甜美的聲音,跟著是一個女子美麗的倩影飄落下來。
風疏竹一愣,抬頭仰望那女子徐徐落下,定睛一看,認出居然是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