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老,身形在半空中一個翻轉,手上劍訣一引,化作一道劍光,再次向那黑氣追去。
那黑氣好似一個受了重傷的人,在林間跌跌撞撞,東倒西歪,好不容易才飛出一段距離,卻是來到森林里的一處空曠地。
那是一條干涸的河道,從森林更深處而來,寬的地方足有數丈,窄的部位也就數尺。遠遠地便能看到一座破敗的石拱橋橫跨在上面。石拱橋上下兩部出現了顏色上的明顯差異,似乎是在訴說著昔日洪水肆虐的情形。干涸的河道呈現著灰黑色,向遠方延伸,直到更遠處轉了個彎,才消失在森林盡頭。
來到這里,方感覺到深秋的如此蕭索,以那石拱橋為心,周圍樹木凋零殆盡,敗葉枯草積了厚厚一地。瑟瑟秋風吹來,映著天上的寒冷月光,在地面上形成一股股枯葉組成的水波,向前流動,但未滾動多遠,又聚在一起,停了下來。
周圍沒有一絲生氣,好像這里是一片死亡凋零的集中地。
水凌月踩著地面上足有埋沒腳踝厚的松軟落葉,輕步前行,一路邊觀察著,邊向前走,一會工夫,便來到石拱橋上。
古林中,寒月下,一個清冷的女子,一襲白衣,持劍立于一座殘破的石拱橋上,驀然回首,好像是在回味往事,更像是從畫中走來。
破敗的橋面,泛著寒冷的月光,似是被人遺忘了千年,青石層層剝落,記憶著數不盡的風雨侵蝕,更有幾處早已塌陷下去,露出了下方干涸的河床。
倘若不是為了追擊敵人,任何人都不會愿意在如此環境中多待一刻,水凌月警覺地觀察著周圍,緩緩向前走去,腳下偶爾有些承受不住踩踏而剝落下來的青石碎塊,發出一聲輕微的響動,順著塌陷的洞口,向下滾落,“啪”地一聲,打在下方河床中的石塊上,被摔得粉碎,留下一個細小的灰色痕跡。
在寂靜的夜里,如此
凄冷的環境中,那聲音好像是被放大了數倍不止,從橋下向四周回蕩開去,直到森林的邊緣處,遇到了那密集如織的枝葉時才消散。
水凌月便倍加小心,低著頭,一步一步地,試探著躲開那些看上去松散膨脹的青石,繼續緩緩向前走去。
許久,一陣如夢囈般的微響,在橋下輕輕響起,細細的,低低的,甚至比小心的呼吸還要輕微,令人難以察覺。
如此的小心甚微,顯然它是擔心被發現,極力地隱藏著。但水月劍乃仙家至寶,又早已與主人心意相通,對于一些特別的魔物,感應也是十分靈敏,因而在水凌月手中,隱隱亮起了華光,同樣是輕微的,極難察覺的,如若不是用劍者本人,應該很容易與反射的寒冷月光所混淆。
驀地,水凌月來到石拱橋中間,緊貼著石橋上的欄桿,微微垂下目光,向橋下望去,只見橋下是一片圓形的光滑石塊,大小不一,大的堪比栲栳,小的好似拳頭,但都泛著灰黑色的光,看上去光滑無比,那定是經過時光的磨礪,河水的沖刷,才會成此形狀。
水月劍的華光不斷隱現,而且越靠近石拱橋的中間愈發強烈,那股充沛的靈力,與主人息息相通,令人打起十二分精神。
就在這時,背對著水凌月的方向,一道淡淡的青煙,好似飄渺的云霧一樣,悄然從石拱橋下的另一側竄了上來。
那青煙在半空中搖晃了一陣,重新凝聚在一起,成了一個透明的人影,雖說五官看不太清楚,但依稀可以看出是個道士打扮,從腰部往下,卻又黑黑的融成了一團,周身透漏著一股詭異的邪惡之氣。
那個透明人影站在水凌月背后動了動,又停滯片刻,見未被察覺,才又躍過石橋上的欄桿,向前又飄近了幾分,好像一個真人一樣,站在石橋上來。
水凌月雖背對著那透明人影,但不要說水月劍感應強烈,自己業已早聞到了那股撲鼻難聞的腥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