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輸錢的又想著翻本,便要找人借貸。甚至輸?shù)糇约杭耶?dāng)舟船的,也大有人在。
今夜酒館中人卻不多,只有兩桌人聚在一起喝了一些酒,天南海北地吹了一氣牛,借著酒勁,與店主要了賭具,便開始玩了起來。
店外,時而也有一些剛靠岸的小船,船夫拋起纜繩,跳上岸來,手法熟練地拴好船,手中提了酒葫蘆,笑呵呵地向店內(nèi)走來。辛勞一天,炒上兩個小菜,再來一壺酒,驅(qū)趕一日疲勞,自然是舒坦愜意。
店主是個精瘦矮小的小老頭,從來不參與賭錢,只是坐在柜臺后面,瞇著眼睛,捻著胡須,打量著進(jìn)店里的每一個人,此刻他便全神貫注地看著一張桌子。那里坐著一位體形婀娜修長,身穿繡花交領(lǐng)齊腰襦裙的姑娘,她面前已擺了四五個空酒壇,看樣子已經(jīng)有幾分醉意,醉眼迷離,身子也癱軟起來,可手中仍是捧著一壇酒在豪飲,她好像馬上想將自己灌醉一樣。任誰都看得出,她是有什么傷心之事,來此借酒消愁。
如此一個美麗姑娘,在這樣一家藏污納垢的店里,那真是好比擺在了砧板上的肉。
除了店主外,有幾個粗壯的漢子也早留意到了此事。這幾個人是店里的常客,平日在此除了坐莊騙人錢財外,還放些高利貸,壓榨那些好賭之徒。常來的熟客自是識得他們,卻大多不愿招惹是非,因此這些人也算是店內(nèi)的一股惡勢力。
這幾人見如此美色,自然已是垂涎三尺,觀察了一會,見那姑娘醉得已趴在桌上,又向外店看了看,見其并無同行伙伴,幾人互相擠眉弄眼,嘴一咧,露出猥瑣的淫笑來,一步一步向楚晴走去。
店主瞇著眼,將一切看在眼里,雖沒有阻攔,卻干咳了幾聲。
其中一個塊頭最大的漢子,聞聲轉(zhuǎn)頭來,橫了眼店主,粗聲粗氣地道:“姜老板,你這是何意?”
那個精瘦矮小的姜老板沒有看那人,而是繼續(xù)盯著楚晴,煞有介事地道:“幾位,還是不要惹禍上身。”
那幾人一聽,都吃疑地停住了腳步,面面相覷,都吃不住了主意。
那塊頭最大的漢子,看了眼楚晴,又看看姜老板,高呼道:“惹禍?能惹什么禍?難不成這是你家親戚,你要庇護(hù)她不成?”
姜老板面無表情,眼睛仍是盯著楚晴,又搖搖頭,輕道:“小老兒與她素不相識,何談親戚。”
那塊頭最大的漢子聽了,眼睛一瞪,道:“既然不是你親戚,你管這閑事作甚!她只身一人,何來禍?zhǔn)拢侩y不成是三頭六臂的妖怪?”
姜老板好像沒聽到那漢子說話,目光一直在楚晴身上,一刻都沒有離開,又搖了下頭,道:“曼珠沙華雖美,需敬而遠(yuǎn)之,不然枉送卿卿性命,豈不可惜。”
那大漢眼睛一瞪,雖沒聽懂姜老板在說什么,但隱約猜測好像是在說自己會送了性命,便開口大聲反駁道:“你嚇唬我啊,老子還真就不信這個邪。”說著走上前去,猶豫了下,才伸出一只黑得發(fā)亮的手用力地敲了敲桌子,呼道:“喂,姑娘,店里打烊了,快起來!”顯然,那漢子嘴上說的硬氣,心底對姜老板的話還是謹(jǐn)慎對待了。
楚晴此時已爛醉如泥,哪里聽到他的呼喊,非但身子一動未動,就是一聲也沒有出。
那大漢看在眼中,回頭看了眼同伴,又掃了眼姜老板,笑道:“嘿嘿,醉了。”說著又轉(zhuǎn)過頭來,用力推了楚晴一把。
楚晴仍是沒有醒來,只是抬手輕輕推了下放在自己肩頭的手掌,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但推開手掌時卻顯得有氣無力,柔筋脆骨。
那漢子當(dāng)然覺察到了,于是膽子大了起來,笑道:“哈哈,醉得可真夠厲害。”說著就湊上去,臉上展露著猥褻的笑容,低聲道:“妹妹,在這睡會著涼,哥哥送你回家。”說著一探手,便要將楚晴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