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疲憊,手上舞動的拐杖明顯慢了下來,見有機可乘,楚晴靈機一動,飛身直向上沖去,段婆婆一愣,便誤以為楚晴要逃跑,想也未想緊追上來。
楚晴低頭一看,見段婆婆上當,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心念一動,繞指柔幻化成一口大鐘,倒扣下去。
段婆婆未來得及做任何反應,便被大鐘罩住。
楚晴見一擊得逞,忙引動法決,將大鐘沉入澗底,落在了沙地上。
段婆婆一時似乎未明白過來發生了何事,癡狂間,連連用拐杖敲打大鐘壁,卻不起分毫作用。在里面又胡亂擊打了一陣,漸漸失去了力氣,就依靠在大鐘壁上坐了下來。
站在外面的楚晴見狀,終于也長出了一口氣,才騰出手來將小胖熊袋袋與橘貓丫頭放了下來,心想這已是再好不過,自己沒有傷害到段婆婆,也同樣也未被她傷害到。
如此僵持了一小段時間,段婆婆在大鐘里面休息了一小會,又站起身來,接著敲打了一氣,見出不得,又咒罵了一陣,累了就又坐下去休息。
楚晴見繞指柔所化的大鐘暫時能控制住段婆婆,也是稍稍放下心來,想了下道:“袋袋,你在此遠遠的看著,我去灌些水來,如果有異樣就馬上告訴我。”
小胖熊袋袋看了眼段婆婆,點了點頭,橘貓丫頭似乎很是害怕,躲在楚晴身后,不時向大鐘方向偷看。
楚晴又看了兩眼,才領著橘貓丫頭,去水邊灌水。
剩下小胖熊袋袋孤身一人,似是有些害怕,看了看便又向后退了一段距離,找了個隱蔽沙堆趴好,在暗處偷偷地監視著段婆婆。
一會工夫,楚晴便灌好了兩只羊皮袋,一手提著一支,快步走了回來,橘貓丫頭同樣是寸步不離緊隨其后。
聽到腳步聲,知道楚晴回來,小胖熊袋袋算是完成重任,終于也松了口氣,從沙堆后爬將起來,指了指在大鐘內累得坐在地上一聲不出的的段婆婆,示意一切正常。
楚晴點了下頭,放下一只羊皮袋,抬眼看了下,拎著另一只向段婆婆走去。
橘貓丫頭方要追過去,卻被小胖熊袋袋上前一把拉住,煞有介事地搖了搖指頭,示意不可過去添亂,橘貓丫頭想了下,也就停了下來。
楚晴略一猶豫,還是走近了大鐘,此時自己算是看清了段婆婆的情況,只見她披散著滿頭銀發,一雙眼睛空洞無神,許是因為風吹日曬之因,身上裸露出來的皮膚也成了古銅色,干癟地緊貼在骨頭上,好像失去了所有水分一樣。臉上沾滿了污泥,身上衣服更是多處刮破,一雙枯糙的手指如同鳥爪一樣,微微有些顫抖。如果不是身旁那根紫色龍頭拐杖,自己幾乎很難認出她來。
段婆婆感知到楚晴走了過來,但也未做任何理會,似乎眼睛都不曾抬起一下,此時她好像是一頭被關進籠子里的野獸,從開始時的狂躁不安,奮力反抗,到現在已成了心情平復,認命一般。
楚晴站了片刻,見段婆婆如此光景,心中難免一痛,嘆息一聲,離那大鐘數尺遠近,將羊皮袋放下后,順勢與其面對面坐了下來。想要開口詢問究竟發生了何事,可轉念一想,段婆婆如此癲狂,如何又能說得明白呢,此時她不再亂撞咒罵,已是欣慰了。
楚晴盯著段婆婆,段婆婆又低著頭,盯著眼前一小塊地方,兩人一時間沉默下來。
風從大漠吹來,吹的地面上一些細細的沙粒滾動著,此時日暮已西,氣溫也跟著降了下來,不再酷熱難熬。
小胖熊袋袋與橘貓丫頭,看清沒有危險,也悄悄靠了過來,只是躲在楚晴身后,不時偷看著段婆婆。橘貓丫頭表情更為復雜,目光中顯露出既害怕又很是不舍自己的老主人。
夕陽的余暉,一絲一絲地退去,夜幕再次降臨,黑暗重新籠罩了這片古老而荒涼的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