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府坐北朝南,正紅朱漆大門,上懸一塊金絲楠木牌匾,上書四個鎏金大字“風武揚威”。
門前左右兩尊九尺高的石獅,獅身下各立一排身形彪悍的男丁。
殘爺還沒回來,不知道又去哪里惆悵哪里醉。
最近這個古怪老頭經常莫名晚歸,對此風家老爺夫人從不過問,大概是感覺有愧于人吧。
一位面相三十幾歲的美婦人正立在風家大門口,看到風少爺走來,便一陣風擺柳迎了上去。
嬌笑道:
“呦,風大少爺又去哪里尋花問柳了?”
風情揚比她高了一頭,順手搭住那副嬌俏的秀肩。
“尋個毛柳啊,這鳳陽城除了你,還沒有一個讓小爺看上眼的。”
那美婦呵呵一笑,伸手朝風少爺臉上輕捏一下,忽得一本正經道:
“咱們大鳳陽還有叫毛柳的俏姑娘?明兒個我還真要去打聽打聽。”
“怎么,你吃醋了?”
“你個小沒良心的又看上了那個姓毛的姑娘,我當然吃醋了。”
兩人像一對熱乎的小情人,旁若無人走進了風府。
那些家奴似乎已見怪不怪,都各自散去。
那美婦小鳥依人般靠在風少爺肩頭,挑眉道:
“請問風大少爺,今天又敗了多少銀子?”
風少爺習慣性的勾起嘴角,說道:
“不多不多,五千兩吧。”
“呵呵,風少爺什么時候學會過日子了,上次出門可是帶了八千兩。”
“唉,花錢沒意思。剛才又碰到個瘋子,說我是什么神仙轉世,被我打了一頓。”
“人家說的沒錯,你風大少爺就是神仙轉世。小時候給你算過命,說你是天上的散財童子。可惜啊,家里錢太多,你總是敗不完。”
“也是,如今我看到銀子都想吐。”
“那女人呢,總不至于也看吐了吧,我看劉家姑娘就不錯。”
風少爺忽得拉下臉來,埋怨道:
“娘,你怎么又提這事兒。”
那美婦立時陪笑道:
“好了好了,娘不說了,你爹有事找你,快去吧。”
這位美婦就是熱情奔放的風夫人,已四十多歲年紀,因保養有術才顯得年輕了十歲。
二十多年前也是一位風華絕代的大美人,當時上門提親之人踏破門楣,她卻只被風劍塵的一手摧花劍撩動了心扉。
拋開男丁不說,風府內的女丁是各個如花似玉才貌出眾。都是風夫人精挑細選親自調教,有些還是大家閨秀,風府不惜重金將一家老小都養在家人,什么都不干。
就為了能讓蔑視萬物的風少爺對女人開竅,看上誰便可就地入洞房。
可如此煞費苦心卻適得其反,反而讓風大少爺審美疲倦,天下無美。
這風家老爺夫人也是開明之主,若有的姑娘到了婚嫁年紀又有了如意郎君,風家都會開門放人,還會像嫁女兒一樣陪送,真是有倆糟錢沒處花,前提當然是風少爺看不上眼。
這樣的大家女丁府上大概有十幾位,或因家道中落或是見錢眼開心甘情愿。但在外人看來卻是風家強人所難,樹大招風啊。
而風少爺也非絕情之人,遇到含苞待放身段婀娜的也打趣幾句。
“呦,紅玉姐姐身上又多了幾兩肉,你看那兩朵花都來了。”
“風少爺,什么花開了?”
“胸花,哈哈。”
“……真討厭。”
……
風劍塵在風府大堂正襟危坐,剛到知天命的年歲,卻已發須全白。
沒辦法,家有拿自宮拒婚的不孝子,誰不操心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