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就要來了,江堤楊柳已現淡綠。
云沙江水從未冰封,由緩緩東逝漸漸浪潮洶涌,偶有巨獸破水長嘯。
十年一度的武林大會,只剩一個多月。
距鳳陽五百里月行山浩浩巍巍,如龍蛇綿延幾千里。
孤木長風率眾遠赴中原路經此地,不得不棄馬徒步。
山巔積雪皚皚冬意濃濃,但相對于酷寒之地來者已是如沐春風。
“撩刀!”
“云刀!”
“彈刀!”
……
晴空萬里,日頭射出炫目的刀光。
孤木長風望子成龍心切,駐足之余,便督促孤木建雄練刀。
“旋刀!”
孤木建雄手腕急轉,刀勢熊熊如艷陽高照,勁風吹開殘冰。
丈余開外的一顆大松陡然一陣,散落無數冰雪。
“刀法已愈發嫻熟,只是力道大不如從前?!惫履鹃L風微微搖頭。
“爹,我以后會注意。”孤木建雄負手持刀小心道。
“注意?要用力!”孤木長風急道。
身后腳步匆匆,來人急報:
“師父,二師兄在山下無端暴斃!”
“嗯~怎么回事?”孤木長風凝眉道。
“弟子也不知,一個時辰前二師兄說去方便一直沒有回來。弟子擔心,便和幾個師兄弟四處尋找……在山下找到了二師兄的尸首,全身枯干沒有一絲血跡,像是死了很久……”
“竟有此事,為師這就去。”
“爹,我也要去?!惫履窘ㄐ鄣?。
“不必了,你用心練刀?!?
“知道了,爹?!?
跟二師兄關系平平,孤木建雄略有傷感。想到老爹此去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便拿出偷偷藏在行囊里的長劍。
此劍是先時那位蒙面人所賜,他也來過兩回,在無人處傳授過幾招玄妙而奇怪的劍法。
不過才區區兩次,孤木建雄還領會不到劍法的精妙之處,平時只偷偷以刀法練劍,但總覺拿劍比持刀更為瀟灑飄逸。
倉朗朗長劍出鞘,劍長三尺三分,通體青紫亮過漫山冰雪。
蒙面人傳授那幾招劍法太過玄妙,苦苦不得領悟,只能再用刀法。
“撩劍!”
“云劍!”
“彈劍!”
……
“旋劍!”
……
劍勢如潮霍霍生風,旋起層層冰雪。
“好劍!”驀地一個聲音傳來,蒼老而渾厚。
孤木建雄收劍負手,轉身見丈余處立一灰黑衣蒙面人,只露出半頭灰發和犀利雙目,不似先前那位。
“你是誰?”
“你別問,老夫也不會說?!泵擅嫒死淅涞?。
孤木建雄暗笑,這蒙面的怎么都是此等口徑,又道:
“你為何偷看我練功?”
那蒙面人將孤木建雄仔細打量幾眼,點頭道:
“果然是可造之材,中原也有一位筋骨奇佳的后輩,只可惜他不動刀劍。你以刀法練劍,老夫還是頭一次遇到。”
平時所用寬刀還擱在身后地上,孤木建雄有意后退兩步遮擋,說道:
“你怎知我用的是刀法?”
蒙面人雙目半瞇,冷笑道:
“你大刀流以刀法揚名,你卻以刀練劍,你老子若是知曉,怕是父子都難做了?!?
孤木建雄一怔,又多加警覺,說道:
“我爹脾氣是不好,他就要來了,勸你快快離開?!?
“莫說區區一個大刀流,就算整個江湖,老夫也視如草木。”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