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在賣花姑娘的攤位前不停挑選,她還像個凡婦一般學(xué)會了討價還價,終于選了一大捧黃綠青藍紫。
世間正是大好春色,這花與她尤為應(yīng)景。
她將一朵淡黃色的小花插在頭上,轉(zhuǎn)身回眸一笑,像一個天真無邪的純情少女。
“你看,我美嗎?”
“美!”張黑臉含笑重重點頭。
他心里又有些悵然,如果那姻緣簿上所錄屬實天意,那么自己這個三界至尊也要隨天意而度輪回。
世間蕓蕓眾生,圣尊也置身其中。
所有浮云埃塵都似萬川歸流,最終被隱沒在滾滾紅塵……
悵然間,忽聽身后有一男子急呼:
“荷花你別走,等等我!”
“荷花!”張黑臉不禁又是一驚。
忽得從身邊掠過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一年紀相仿的男子也緊隨其后,不停道:
“荷花你別走!我知道錯了……”
張黑臉一時失了心智,在光天化日之下施展斗轉(zhuǎn)星移之術(shù),兩步跨過橫在三丈開外的男子身前,急切道:
“這位小哥,你所說的荷花是誰!”
“荷花是我家娘子!”男子急道。
“你家娘子?你叫什么!”
“你管我叫什么,讓開!我家娘子生了我的氣,我要去追她……”
“這位小哥,你到底叫什么?”
“我姓張,好了吧,滾開!”
那男子一把推開多事的黑臉漢,怒沖沖而去。
張黑臉卻稍松一口氣,想到蕓蕓眾生何止千萬,或許是自己想太多了,姻緣簿上那張百忍和荷花就是同名同姓的世人。
他有些慶幸,第一次沒去想別人的不幸。
“掌柜的,你剛才在跟誰說話呢?”云妃手捧鮮花走來問道。
“哦……”張黑臉恍惚回來,笑道:
“我剛才看走眼認錯了人,以為是跑了的那個伙計。”
“跑了就跑了唄,沒什么大不了的,世間像花無憂這樣的謫仙多的是,早晚都能找到。”云妃滿不在乎道。
“娘子說的是,時候不早,我們該回去了。”
“呵呵,你一口一個娘子,別人聽著膩歪。以后在凡間,你還是叫我荷花吧。”
“荷花?也好……”
……
此刻,一高一矮兩名黑衣男子走進了興源兵器行。
二人身高差了一頭,都是四十歲左右年紀,紅臉短須,各持一把長劍,渾身都散發(fā)出濃濃的酒氣。
“快來人,給老子挑幾件趁手的寶劍!”那高個進門就大嚷。
賬房老李正在凝眉打著算盤,抬頭看了一眼,又置若罔聞低頭盤算:
最近出的銀子越來越少,說明來獻寶的也少了,雖然收到的所謂“神兵利器”都是假的,雖然神仙視金錢如糞土。
但是,有些事還是要做的,縱然徒勞無功,也是盡力而為了,這是帝君常說的話。
“都死了是嗎!老東西,你是聾子還是啞巴!”那矮子也扯著嗓子吼道,持劍鞘重重拍在柜臺上,砰砰作響。
花無憂在樓上偷懶,聽到動靜一路小跑下來,笑道:
“二位息怒,可是來獻寶的?”
那高個一瞪眼,怒道:
“獻你個頭!老子是來尋寶的,快把你店里的兵器都拿出來,老子要挑幾把。”
“二位是外地人吧,小店只收不賣。再說了,你們手里不是都帶著劍嗎?”花無憂欲怒還忍道。
“放屁!”那酒意熏熏的高個怒極,一把拎住花無憂衣領(lǐng)。
花無憂立時如出土的蘿卜,腳不離地高高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