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一旁的趙禾川臉上血色盡失,他怎么也沒想到,今日來槐江山的水君并著他身邊那位溫婉淡雅的上仙姐姐,他們并不是來拜訪自家?guī)煾傅摹R彩牵瑩屃藙e人的東西作陣眼,他師父也沒有這個資格被水君以禮相待。
司重一身白衣,江溪云一身緋袍,二人就這般安安靜靜立在那里,被和煦日光鋪了一身,與周圍一片廢墟格格不入。他們并未鋪開丁點威壓,卻教藏著的弟子們無端遍體生寒,望之卻步。
四周已被江溪云一劍夷為平地,周遭寂靜無聲,江溪云卻知曉,此刻槐江宗的掌門連同五位長老,正隨著司宗長老鄭悠一同提劍趕過來。這些人光她一人就能搞定,實在無需勞煩司重動手。身后那五個弟子還縮在原地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動,江溪云搖搖頭,偏頭問道“你們還不走嗎?”
趙禾川嗓音干澀,艱難道“無處可去,我?guī)煾改懿煊X到我的去處。”
司重飄過去一個眼神,趙禾川立時噤聲。司重抬手,兩指一并一轉一點,一道隔絕神息的水霧結界便兜頭罩在了幾人身上。江溪云瞧見,溫聲笑道“你倒是大度。”
“無關之人,不該受此牽連。”司重也溫聲道,“他們來了。”
二人抬眼望過去,遠處有七人正逆光飛速趕來,五人御劍,一人乘云,一人凌空,凌空的那人即是鄭悠鄭順芩。七人皆面色鐵青,那怒氣幾乎要將四周樹木掀翻了去。江溪云笑著搖頭,“這回是真生氣了。”
司重也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鄭悠在落地瞬間便一揮手,一座小型結界瞬間拔地而起,將幾人牢牢困死在結界內。她剛要出口呵斥,冷不防瞧見江溪云別在腰間的我道劍鞘,再看她眉心間那一抹桃花,面色白幾分;再觀她身邊男子,白衣玉冠,銀色腰封,青色玉墜白紋云靴,面色再白幾分,強自穩(wěn)住身形道“水君大駕光臨,攜桃花花主來我槐江山做客,怎的如此對我宗門?”
槐江宗掌門與五位長老在聽見“水君”二字的瞬間就已經面色煞白,但卻強自穩(wěn)定情緒,面色不顯,心中百轉千回。江溪云微微笑道“不知鄭前輩取我我道劍鞘,作以陣法嚴防任何人進出,是為何意呢?”
論年歲,江溪云雖化形百載,卻有靈識六百年,生有千余年,鄭悠不過九百有余的年紀;論仙位,江溪云身為上仙,鄭悠更只是普通小仙一個。如今被江溪云倒叫前輩,鄭悠自覺臉上熱辣一片,頗為諷刺,卻偏不敢反駁。至于劍鞘,我道封劍,她拔劍不出,遂拜托了天界之人利用陰損法子將劍身與劍鞘分開,卻因法力微末,根本使不動我道,這才放棄劍身轉而取走了劍鞘。如今被正主追到自己的地盤,無論怎么想,都頗覺丟臉,卻又無可奈何,只得咬牙受著。
鄭悠自然不能對江溪云講實話,于是道“那劍鞘是我在天界撿到的,并不知是我道的劍鞘。我在天界法力低微,沒有資格面見諸如水君等上神,故花主所問,我一概不知。”
江溪云當然知道她在胡扯,但扯得也有理有據,不算無賴。她笑笑,溫聲道“那么請問,凡界無兵亂無邪擾,這護山陣法,又為何而開呢?”
這話不說鄭悠沒法接,槐江掌門也沒法接。江溪云問得太過直白,好比掀開了最后一塊遮遮掩掩的遮羞布,雖沒有將原本意思問出來,卻字字帶刃。鄭悠咬牙,剛要張口,被司重一眼看過去,那眼神冷冽入骨,驚得她一哆嗦,又閉了嘴。槐江掌門賀舟見鄭悠不答話,遂上前一步,一拱手道“回水君,此乃我宗族之事,旁人不便插手。”
此話一出,鄭悠便知道要完。賀舟還自覺頗有骨氣,敢在水君和花主面前坦言拒絕,若是平常,二人不定會給他一分薄面,可如今瞧著他魔氣繚繞的面頰,哪怕他遮掩的再好,在這二人面前,依舊無所遁形。
果然,話音落了不過兩息,江溪云指扇化劍,我道瞬息而出,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