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溪云站在原地,托著下巴緊鎖眉頭,一時不愿有所動作。顏澤在梓珞還未反應過來時一掌將她劈暈,淡淡道“劈暈帶走,安全些。”
“她為何會出現在這里?”江溪云不解,“神山崖洞只有月搖與司重可隨意進出,我連探望都不能,她卻能無聲無息地跑出來,還跑到了魔界……”
風滿樓撇撇嘴,道“我明白了,她是司重的人。”
“……”大哥,你明白了我沒明白啊?!不是說他倆還在大婚的時候雙雙逃婚了嗎?梓珞怎么又成了司重的人了?!江溪云持續茫然,顏澤卻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暫時不要多想,將她帶回鳳棲山關進水牢中,在危機關頭千萬莫要放她出來。”
江溪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可到底是有著百年交情的朋友,她心中著實不忍。看著顏澤風滿樓二人在梓珞腰間系了根繩,像拖死狗一樣拖著梓珞走,剛要張口說點什么,一道丹霞雷光直直劈進她手里,三人皆嚇了一跳。江溪云二指一并,從雷光中捏出一枚信箋來,同樣的丹霞色,畢竟沉穩大氣,赫然來自玟閑——
“江花主,請盡快趕回鳳棲山,有急事相商。”
三人對望一眼,皆從眼神中瞧出了濃濃的疑惑。江溪云心里隱隱不安,當下也不在糾結梓珞是被拖死豬還是拖死狗了,一手捏訣施法,三人瞬息間到了鳳棲山的半山腰。
天帝薨了。
天帝在前一場廝殺中身受重傷,往回撤時被江忱帶著其四子五子攔在半路,斬殺于闔陸福澤洲血月之海,身首異處,筋骨寸斷。
這條消息來的匆忙——還是天帝身邊的小神親自送來的消息。消息不敢往九天送,是玟閑的手下神倌截了來送信的小神,半路斷了它去往九天的路。江溪云一得到消息便往鳳棲山趕,等到了斂茗島大殿時,一入眼簾的即是玟閑靠在窗邊的背影。
依舊是丹砂長袍,腰身繡了幾片祥云幾只白鷂,袍擺用金線繡著兩條八十一鱗骨翼龍,袍邊攀援而上的是無數繁復的花紋。江溪云看不出他如今的心思,他周身的氣氛如深淵海底,冰冷而危險,教人望而卻步。顏澤和風滿樓在她身后立著,沉默著不說話,面色卻不大好看。
江溪云屏息半晌,張了張嘴,艱難道“……殿下。”
“嗯。”玟閑啞聲應道,尾音微顫“你們回來了。”
對話干澀而生硬,江溪云苦道“是,我們回來了。”
玟閑只字不提天帝薨世之事,只背對著江溪云招了招手,“丫頭,你過來。”
江溪云依言過去。風滿樓在身后蠢蠢欲動,被顏澤一把按住。他望過去,兩人視線在半空交火,噼里啪啦,璀璨至極。
“別亂動。”顏澤眼神警告風滿樓,傳音過去“玟閑不會害溪云,你過去只會添亂。”
“你怎么知道玟閑不會害小云云!”風滿樓瞪他。
顏澤冷著臉,“你不覺得這些事情有些詭異的雷同嗎?”
風滿樓一震,旋即訝然“你是說……”
顏澤不再說話,面向前方,一張冰雪似的面孔毫無表情,冷硬如鐵。
江溪云幾步來到玟閑身邊。玟閑面對的這扇窗外霧氣朦朧,什么也看不見。他笑了笑,道“你且看著外邊。”
說罷,玟閑一揮手,牛奶一般的濃霧忽地就散了,大片大片的視野暴露出來。這扇窗戶被施了法,能直直看到鳳棲山廣場的景象。江溪云赫然發現,廣場上站了數倍于鳳棲山弟子的人,按著校服樣式列隊站好,不計其數。隊列前站著一個霜色衣袍的人,她定睛一瞧,竟是著裝隆重的景程。
江溪云不解,偏頭問玟閑“殿下這是何意?”
玟閑嘆道“天界仙倌神倌千萬,卻是個個悠閑了數千年,骨子躺軟了,心性也躺軟了。連最近一次戰爭,都是對著同胞揮起屠刀。分不清善惡是非,連最基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