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溫酒道“帶我去一趟地下黑市,我就養(yǎng)。”
唐與言打了個哈欠,“我要回去補眠,我讓人帶你去看。”
晏溫酒想了下,同意了。
唐與言把人帶到柳煙遲的住處,在外頭喊了一嗓子,里頭的人就蹭蹭地跑了出來。
拋卻柳煙遲對夏寒殷的執(zhí)念外,他算是來秋水城這群人中比較靠譜的一個了。
柳煙遲恭敬道“毒圣前輩、非白前輩,兩位有何吩咐?”
唐與言指了指晏溫酒,“他目前不是晏非白,是晏溫酒,你帶他去地下黑市轉(zhuǎn)一圈,不要讓他離開你的視線范圍就行。”
晏溫酒冷哼一聲,撇著頭根本不想理會他們。
柳煙遲似懂非懂的看向晏溫酒,打量了會才了然道“是。”
唐與言道“對了,如果你碰見豐長老了,記得告訴他晏非白的事情,順帶讓他回來把堆積的事物處理一下,實在處理不了的再來找我。”
“是。”
把晏溫酒的事情安排完后,唐與言便回去繼續(xù)補眠了。
柳煙遲跟晏溫酒對視了下,咳了兩聲,“你叫晏溫酒?你是晏非白的兄弟嗎?”
晏溫酒余光掃了眼飛在天上對他虎視眈眈的鴿子,冷淡道“不是。”
柳煙遲笑道“可你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他的臉嫩,娃娃臉配上笑起來時兩頰上的酒窩,親和力接近滿分,讓晏溫酒心底的戒備、焦躁與怒意不由減輕了不少。
晏溫酒不情不愿地解釋道“我只是借用了他的……樣子。”
柳煙遲道“那你易容術(shù)挺精湛的,啊,對了,你是要去地下黑市吧,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
“……好。”
片刻后,地下黑市。
柳煙遲把晏溫酒帶到后就不在前頭帶路了,任由他自己走,“這里是一個類似于圓形吊墜的結(jié)構(gòu),圓環(huán)部位有許多入口,屬于外圍,唯有進了吊著圓環(huán)的盡頭才有出口,那里屬于中心部位,也是這地下黑市最龐大的場地。”
“毒圣前輩說,這外圍的買賣最多只是個普通的黑市,唯獨最中心區(qū)域的場地才是黑暗所在。”
晏溫酒邊走邊看著,聞言問道“為何?”
柳煙遲道“外圍殘留的血腥味大多都是動物的血,唯獨中心區(qū)域,幾乎全是人血,哪怕被大火焚盡也能辨別得出來。”
晏溫酒微怔。
柳煙遲低聲道“據(jù)說中心區(qū)域除了奴隸場外,還有些權(quán)貴把人當牲畜宰殺取樂,并且有的還信奉邪術(shù),覺得自己身體哪里不舒服,就該吃哪里補一補。”
晏溫酒顫著聲道“人吃人,枉為靈長者。”
柳煙遲忽然拍了下腦袋,說道“據(jù)弒樓記載,三十多年前,天賜城內(nèi)發(fā)生了一起大型的拐賣案,下是平民百姓之子,上可及皇家子弟,若不是這起案子被破,恐怕許多達官貴人的孩子都被拐到這兒來了。”
“溫酒,看左邊,從那里走進去,就是吊繩狀的中心區(qū)域。”
晏溫酒下意識看過去,通道漆黑無比,像是幽靜的深淵般,他腳步頓住,低下身捂住了自己的頭。
柳煙遲的話就像是開啟一扇看不見門的鑰匙,那扇門一打開,潛藏在晏溫酒記憶深處的噩夢便被喚醒了。
有他被肆意辱罵的畫面,也有辱罵他的人震驚后痛哭流涕求饒的畫面。有他被故意推進湖里幾乎要被淹死的畫面,也有推他的人落水之后如何掙扎也擺脫不了沉石的畫面。有晏非白嬰兒時期被他們捧在手心上的畫面,也有火海當中晏非白看到滿身鮮血的他仍然勉力露出燦爛笑容的畫面。
有別人的罪,也有他的罪。有他的嫉妒,也有溫暖他心尖的笑。
“我們那里有這么一句話,屠龍少年終成惡龍,你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