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溫酒往后傾倒著,柳煙遲手里還拿著碗,根本來不及扶穩(wěn)他。
正當柳煙遲以為人要倒在地上的時候,人險而又險地站直了身子,神色復雜的在原地發(fā)呆。
柳煙遲松了口氣,“溫酒前輩,你怎么了?”
晏非白抬頭,看向柳煙遲,沉默了下。
柳煙遲見狀,又問道“溫酒前輩,你剛剛在胡言亂語什么?什么惡魂,魂飛魄散,還有記住名字的?”
晏非白道“不是胡言亂語。”
“啊?”
晏非白眸光微閃,“他要你好好記住他的名字——晏溫酒。”
柳煙遲遲疑道“他要?……那么你,你是晏非白?!”
晏非白垂眸,“嗯,我是晏非白。”
柳煙遲語氣輕松了些,好奇地問道“你真是精神分裂癥嗎?”
晏非白愣了下,“或許吧。”
柳煙遲道“他們都說精神分裂癥是你心底深處想要卻做不到,所以分裂出來一個新人格來幫你做到,是這樣嗎?”
晏非白也不懂,只能含糊應道“姑且是吧。”
柳煙遲又問道“你分裂的那個人格看上去很不安,還會頭疼,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太好的經(jīng)歷啊?”
晏非白“……”
怎么柳煙遲越說越讓他有種晏溫酒是他人格的錯覺。
晏非白按了按微紅的眼眶,說道“我需要休息一會,煙遲,你去看著豐長老別讓他亂來。”
“是,只是這些碗……”
晏非白道“我來洗就好,你去吧。”
“嗯。”
柳煙遲離開后,晏非白走過去熟練地洗碗,沒一會就將吃過的碗筷全部洗凈。
說實話,他對晏溫酒的感觸很復雜,那些話明明一開始是他騙對方的,可對方卻因為這些話,主動選擇了魂飛魄散。
假話說得多了,自己也覺得那些話是真的了,就像是他剛剛脫口而出的話語,安慰著對方還有以后。
哪有什么以后?
沒有了。
如果最開始晏溫酒選擇的不是強行附身,或許還有共存的機會,讓他成為這具身體里的另一個人格。
可他選擇的,到底是另一條路,一條只能拼得你死我活的路。
晏非白抬起沾了水的手,喃喃道“你沒有給你自己留后路,我也不會給你留后路的。”
可,他或許是有一份真心的,真心實意的不希望晏溫酒就此魂飛魄散。
無聲的熱淚從眼眶中流出,劃過臉頰,滴在了他的掌心上。
他不欲手染獻血,卻以無形之刃,讓人自刎而亡。
——
入夜后,某一處正廳里。
君啟捧著唐與言泡的茶,嗅著茶香,抿了口,夸贊道“沒想到小唐的泡茶手藝這么好。”
唐與言道“普普通通罷了,你這次來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當面說嗎?”
君啟道“你反殺的消息已經(jīng)傳開了,為防萬一,晏溫年打算親自出手了,我來就是告訴你等待戰(zhàn)起就行。”
唐與言微瞇了瞇眼,“你的意思是……隊伍里有內(nèi)奸?”
君啟點了點頭,又搖頭道“不一定有,也不一定沒有,主要是渝州城那邊已經(jīng)攻下墉城了,時間緊迫下,帝君能料得到我們的動作。”
唐與言蹙眉,“這么快?”
君啟攤了攤手,“比九葉檀設想的還要好一點,起碼墉城的人有抵抗,沒有說直接躺平任來。”
唐與言若有所思,“那九葉檀所預計的十天內(nèi),想必會縮短一半的時間吧?”
君啟道“還要再看看情況,打仗前連對方的底都摸不清,會有很大概率打敗仗。”
唐與言道“那就只能等晏溫年有所收獲了。”
君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