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拍了拍迷彩豹的車門示意駕駛員回去,李戰舉步往國貿大廈邊上的小巷子里走去,陳飛默契跟上。又走進這條熟悉的小巷子,李戰心跳加速,想起了上中學時的青蔥歲月。
如今時過境遷,小巷子變得安靜了,隨著城區管理日趨嚴格,兩側的地攤不見了蹤影,他甚至清楚地記得賣臭豆腐的那一家的具體位置,如今連一塊讓人追思的污跡也沒有留下。
“以前這條街都是賣小吃的攤,也有賣衣物的,十塊錢五雙襪子,出口轉內銷,質量沒得說,上中學的時候懶,一買就是二十塊錢,都穿了一遍再洗,我記得到了冬天襪子都能立起來。這條街盡頭有一家網吧,當年是我們這幫學生的據點,不過你可別以為我中學時代是混過來的,我能考上華清大學已經很說明問題了。那家網吧不在了,房東自己搞了茶室,我知道的縣城唯一只是喝茶聊天的茶室,咱們到那坐會兒,把事情聊一下子。”
李戰領著陳飛往里走,一邊指著小巷子兩側介紹著,滿滿是回憶。陳飛是在鎮上讀的中學,對縣城是不太了解的。從鎮中學考上軍校成功招飛,他當年也是個風云人物。
跟一大早就瞌睡震天的老板打了個招呼,兩人尋了最偏的位置坐下來。穿背心短褲踩著拖鞋的老板小心翼翼的燙好了茶具,嫻熟地給泡上紅茶,倒了第一泡,給兩人倒了第二泡,這才笑著擺擺手轉身直接上樓去了。
偌大的茶室就李戰和陳飛二人。
“具體什么情況?”李戰喝了口茶,聲音放得很低,問。
陳飛說,“我直接把你給我的信封給了鄭若琳,一句話也沒多說,她發來信息說對不起,然后就再沒有聯系過。她是聰明人,不會自討沒趣的。”
頓了頓,他的聲音更低了,嘆著氣,“當兵當傻了,挺明顯的局,愣是看不出來。王剛和林定茂一直有骯臟交易。你猜得很對。”
“王剛是司機和豪車之間的那一層手套?”李戰笑了,說。
“嗯,很明顯了。他年紀輕輕坐擁那么龐大的資產,本身就很奇怪了。”陳飛說,看著李戰,“你又救了我一命。”
李戰搖頭,“如果我不阻止你,也會及時向組織報告。我不能看著自己兄弟掉坑里,組織也不會放著年輕有為的飛行員被引到歪路上去。”
“想想都不寒而栗,那幫人為了達成目的,簡直無所不用其極。”陳飛冷哼著說。
李戰淡淡說道,“一道墻隔開了部隊和地方,隔開的是兩個世界。更讓人瞠目結舌的事情時時刻刻都在發生,實在是讓人眼花繚亂。參軍為什么,從最自私的角度看,參軍是為了得到最后一片凈土。”
“說得跟真的一樣。”陳飛笑。
李戰問,“百貨大廈那塊地是怎么回事,縣里敢跟部隊對著干?”
“西縣的經濟情況你不是不知道,看看周圍,都一天一個臺階,唯有西縣半死不活,已經被認為是市區的后花園了,這話是好聽的?是在諷刺你西縣干啥啥不行吃喝最在行。縣里給逼急了什么不敢干。總之一地雞毛。”陳飛搖頭說。
李戰皺眉說,“這么說以后起飛要大角度爬升或者立即轉彎了。”
“你腦子里就沒有除了開飛機以外的思維?”
“對不起,真沒有。”
“說來說去還是拉桿費。”
“拉桿費怎么了,不偷不搶,一片丹心報家國的前提下多賺點錢怎么了,再說多飛行的最終目的是提高自身戰斗力,更好地保家衛國,更多的為建設一支現代化軍隊做貢獻,為國防建設獻出更多的力量。”
“說得好,李政委。”
……
李戰擺擺手又喝了口茶,唉聲嘆氣地說,“停飛了,什么時候給恢復還不知道,已經夠煩躁的了,結果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