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庫的太陽才完全的升起來,本是一個擼起袖子開始新一天工作的好時候,卻是101旅今天值班的官兵們心情最懸的時候。
大家沒有例外的有同樣的不解,飛機明明沒有出現問題為什么李大隊長一定要中止任務返航呢?為此不惜使用了機長絕對控制權。
停機坪那里,羅偉忍不住低聲問身邊的中士,“班長,大隊長是不是搞錯了?咱們的保障反復搞了將近兩個小時,肯定不會是機務故障。”
話說開了也道歉了,中士對羅偉的態度還是比較滿意的,這會兒也沒那么不耐煩他了,耐心解釋道,“什么可能性都是存在的,飛機在天上什么情況都有可能遇到。大隊長不會搞錯,在這方面他從來沒有失誤過。”
“可是塔臺通報的情況很正常啊,只是說大隊長感覺不太好,這個有點開玩笑了吧,靠感覺開飛機怎么也不唯物。”羅偉微微笑著說,有王牌大學生的風范,甚至如果你表示出好學的姿態他是準備長篇大論一番唯物主義論的。
中士卻是只是掃了他一眼,淡淡的說,“大隊長遇到過的險情比你見過加聽過的都要多,沒有哪一次是處理失敗的。他感覺不妥就一定有原因。”
“是人都會出錯,愛因斯坦的相對論……”
“相對論是愛因斯坦的?”中士猛然問道。
羅偉一愣,“是的啊。”
中士瞪著眼睛再一次問,“你確定是愛因斯坦提出來的?”
“是……咦,好像不是?應該沒記錯啊!”羅偉被中士夸張的表現搞得自我懷疑了,擰著眉頭急劇回憶著。
中士突然一笑,“你一點兒也不自信,明明知道是對的可在別人的質疑下你很快就產生了自我懷疑。大隊長卻恰恰相反,他比任何人都更有自信,意志非常堅定。”
另外有一名上士笑著說,“小羅中尉你很容易當叛徒啊革命意志這么不堅定。”
羅偉哭笑不得,“這和革命意志怎么就扯上關系了。班長,你這個不算,你這是在詐我啊,你明知道我說的沒錯。”
“可是連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對的。”中士指了指正在降落的1616號殲16,“看著吧,大隊長一定會讓所有人都信服的,我們還是自求多福祈求不是機務這一塊的問題,否則大家都沒好果子吃。”
羅偉頓時有自信了,聽了挺胸膛說,“肯定不是機務的問題,前前后后交叉檢查了三次,哪怕是一顆螺絲也不會有絲毫的偏差。”
“但愿如此。”
牛耀揚聽著他們之間的交談沒有發表任何觀點,他這個機務組第一次保障重要飛行任務就出了這樣的情況,他這個士官組長壓力非常大。
戰機回到停機坪的時候,方成河已經帶著一眾領導乘車趕了過來。
從外表看,戰機沒有絲毫的異常情況,發動機的聲音沉穩有力,飛機姿態正常。在此之前,吳少卿已經接到命令帶著修理廠的技術骨干就位了,鷹隼大隊機務的應急技術骨干也在李立明的帶領人從內場緊急趕了過來。
“你什么看法?”方成河劈頭就問剛剛下飛機的李戰。
李戰摘下飛行頭盔,戴著白色勞保手套的右手往發動機艙一指,說,“我認為右發有問題。”
“右發?”方成河皺眉,大步走過去。
李立明神色冷峻當仁不讓的跟著過去。有問題沒問題都不是好事,眼前的情況非常的尷尬。機務等于是被硬生生的架到了火上,是開始烤還是一場虛驚未知。不同的是如果李戰判斷對了那么機務就有可能難受了,判斷錯了難受的是李大隊長。
把鷹隼大隊機務官兵懟墻角里的恰恰是他們愛戴的李大隊長,這讓官兵們心里感覺很怪異,仿若被家長冤枉了的小學生——我明明考的六十分為什么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