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不過一宿。猛獸飛禽皇宮叵測里都能存活下來的人。竟是敗給了平日里最不缺的水源。
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油然而生的絕望感逐漸生出。我亦步亦趨麻木不仁的走著,想就此放棄了與他死在這生機盎然的密林,一起投胎下輩子再遇見。但觀他的臉和微弱氣息,怎么也舍不得放棄希望。黎明曙光就在眼前,說什么也要救活他。雖說這個眼前,不知何時才能入眼。
他渴的厲害。冷的身軀又熱,無意識的往我背上蜷縮,直到僵直不動。這密林處處生機,可我兩卻逐漸要失了生機。
天色暗的嚇人,我撫了撫他的柔軟發(fā)絲,破釜沉舟割破了手腕,抵他嘴邊貢他豪飲。全身血液流失逐漸使人暈厥,我又使勁捶兩把腰腹間的刀傷保持清醒,這是我最后的辦法,也是我最無能最下策的做法。
他吞噬殆盡,我也沒有力氣。艱巨困苦矗著劍背著覺哥哥顫巍起身,走兩步顛三步,再崴腳一摔,骨碌碌滾上幾圈,兩眼一閉,昏死過去。
這段旅程太過艱難。以至于我醒來在熟悉的宿寧宮時還恍惚入了傳說中的天界。巧兒一如既往的蹲在床頭看顧,辛來咋咋呼呼邊嚎啕大哭邊欣喜若狂,說“娘娘您好歹是醒過來了。”
我閉了閉眼,腦袋空空如也。在林中艱難求生的記憶太過于痛苦,逃避性的回憶不起,但還有印象。只是對昏迷后的所有事情都沒有印象。
辛來后來告訴我,“是陛下背您回來的。您一身傷的厲害,也不知招惹了什么怪蟲全身血泡,樣貌可憎,腰腹處還有入了半截身子的水蛭,還有,您的臉……”
我恢復了點精力,伸指制住他的話頭,“那陛下如何?”
辛來道“陛下,比您好多了。就是一只手臂差點斷了去。不過經(jīng)過太醫(yī)醫(yī)治無甚大礙。太醫(yī)說,幸而沒砍中要害,只差了分毫就能使陛下成為一個廢人了。不過……”
見他吞吞吐吐,我道“但說無妨。”
辛來撓了撓頭,“那捷安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