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受難被幾語辭退。頓哭了個肝腸寸斷,伸手攬抱覺哥哥雙腿。
“陛下,陛下!奴在這宮中,就在這宮中,哪里也不去。求求陛下開恩,陛下開恩啊!”
“朕念你往日辛勞。不愿重罰,還請你自知。”覺哥哥稍撤一步。垂了眼覷他淡漠道。像極了居高廟憐釁世人高高在上卻毫無作為的神祇。
大太監跪坐在地哀哀嚎哭。花甲之年逢此大難,晚景凄涼鬢邊白發都生出了不少。在場多年承他恩澤的奴役多多少少都掉了眼淚。又寂滅在帝王的冷然當中。
這大太監平日與我還是有些淺薄交情的,見哭的凄厲,還是位老者。憐憫之心又在不合時宜的時間出現。
我愣立原地想著勸說幾句。但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適。脫口的算了兩字到了嘴邊又被憋回。謹言慎行的伸指拽了拽他的袖口,仰頜做了輕饒兩字口型。
覺哥哥自然是沒理會我。斷然決然的定下此事,帝王之道的殺伐果斷,一視同仁的舍得表現的淋漓盡致。卻又在最絕情之余,紆尊降貴親自扶持了老太監回屋,暝夜幽幽里凝盯了良久。似有似無的輕聲愁嘆中的顯出了些溫情。
我透過正陽宮內半開窗牖外的明月爍星。手執的玉杯晶瑩剔透,杯中涼瑟佳釀冷痹了整個胳膊。問他道“都是你計劃之中的事情?”
他默了會。反問我道“鶯鶯這般覺得是為何?”
“破綻百出。不是嗎?恰當的時間醒來,苛責大太監卻對那名女官只字不提。”
“是。”
“為何?大太監并無對你有二心。只是……”
“你無權過問!”他赫然厲了聲色,騰身站起雙掌重重一拍方桌。大發雷霆的奪了我手中玉盞,往地上狠狠摔碎。又像無可奈何一般的繞在我旁邊的走著轉了幾圈。
“朕是天子!朕是皇上!就算那大太監并無二心又怎樣,總歸是前朝的人。朕已仁義盡致,你還問什么?自作聰明什么?明晰此事于你來說有何作用。這皇宮不比你南陽郡府……”
我疑惑不解,“你同我生些氣作甚。若是是怪我不知禮節詢問,那此次是我之過,還請陛下嚴加責罰,打入冷宮,發派宗人府?好騰出正陽宮這地方還你一個清凈。貢你和那女官卿卿我我,鴛鴦交領。不知皇后到時又被你安置在何處。”
“如若怕我將今日之事泄露出去。白綾鴆毒或是拿針線縫了我的嘴。我都無異議,悉聽尊便!”
言罷我拂袖告辭。他怔愣原地巋然不動,我快踏出門口了,才聽的他一句,“鶯鶯,朕所言失智,十分抱歉。”
我冷笑一聲,半偏了頭過去。“免了。是我配不上你的正陽宮。這不比我南陽府郡。不是何處我都能來去自如,全憑心意的。多謝你的醒點。對了,我住的這幾日,你正陽宮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被我沾染過了。還是快做清洗,莫折了你的一身貴骨。”
“鶯鶯!鶯鶯!”他于我身后焦急喚了幾聲。
我不為所動,提步跨了門檻徹底出了這正陽宮。一個人孑然孤單的摸索著回了宿寧宮,走著走著便有些傷心難過。
再走著走著就有些可怖害怕。剛剛負氣沖沖也忘帶照路的燈籠,黢黑的小道里。房檐上的御貓嘶啞吼叫,紅墻角圍里窸窸窣窣。不知何時近在咫尺的鳥類鳴啼。
還有一兩聲孩童的啼哭?
皇宮中哪里來的孩童?我驚的汗毛直立,毛骨悚然。連帶一往直前的勇氣也沒了,只想打道回府。
但現在回去。怎樣講都有些丟人。只能硬著頭皮一步一步磨蹭著往前走。口中誦讀佛家的咒經。
越往深里走。孩童的啼哭聲愈發。前方不知是什么洪水猛獸。這皇宮作孽怨靈那么多,定是個煞氣重的。
我實忍受不了此般驚嚇,撤步轉身準備回去,尋個人后再回宿寧宮!剛走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