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去來兮。
別了。
京都!
別了。
我的朋友!
別了。
我的青春……
京都西站。
安檢口。
人頭攢動,摩肩擦踵。
柳滄海提著行李箱,朝鐵欄外的朋友揮手,做最后的告別。
說是再見。
也許是……
永別!
人生就是這樣。
有些人,走著走著就走散了。
有些人,說著再見卻再也不會見了。
正如李滄海離開了京都。
正如全國千千萬萬的人擠破腦袋擠來京都。
柳滄海畢業于一所普通的二本院校。
畢業那年就來了京都,在京都奮斗了八年。
收入從一個月三千漲到了三四萬,相對很多人來說其實也算不錯了。
不過他依舊買不起房,也許再過個兩三年,能咬咬牙湊個首付……
可是柳滄海不想這樣。
他想回家了。
那個生他養他的地方。
那個滿是青山綠水的地方。
那個交通閉塞時光很慢的地方。
他回去了。
高鐵駛離京都。
慢慢地。
高樓大廈、七彩霓虹、紅塵男女……都遠了。
終點。
溫陽市南站。
這是高鐵的終點,卻不是柳滄海旅途的終點。
柳滄海的老家在溫陽市下屬的南石縣大溪鎮溝兒村。
出了溫陽市南站。
柳滄海坐上去南石縣的大巴,一個小半小時后才到南石縣,再從南石縣坐客運汽車到大溪鎮,也需要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從大溪鎮去溝兒村就只能坐摩托車了。
溝兒村在九峰山下。
九峰山。
因有九座山峰而得名。
山間。
飛瀑流泉,奇峰異石,草木豐茂,云蒸霧騰。
風景異常秀美。
溝兒村的人以前都住在山上的落日崖,后來鎮府統一安排,才遷移到九峰山下溝兒村。
不過也有些人例外。
柳滄海就是個例外。
柳滄海溝兒村的人,但他在溝兒村沒有家。
他的家仍在山上。
他的父母八九十年代去嶺南打工,工廠突發安全事故,他的父母都在那事故中去世了。
他是由他二叔柳生養大的。
他二叔是個瘸子,視力也不太好,耳朵聽力也有些問題。
終身沒娶。
柳滄海就是他的兒子。
溝兒村是在石牛峰下,而柳滄海的家在天元峰,中間隔著一座朱雀峰。
從溝兒村到天元峰落日崖,就算走慣山路的人,抄近路也需要一個多小時。
柳滄海工作的這些年,一直都有健身的習慣,體力算是還不錯,而且他本來就是在山里長大的,終于趕在日落之前,趕到了落日崖。
落日崖僅存一戶人家。
那就是柳滄海的家。
斑駁的石灰墻,暗沉的大木門,風蝕的黑色舊瓦。
長滿青苔的石道。
圍墻爬滿了綠色的藤蔓。
門楣掛著一幅匾額。
寫著。
“雜門”!
兩個大字。
左邊則寫著‘三教’,右邊則寫著‘九流’。
院子內,正前方。
大殿供著三百多座雕像。
分成好幾排。
最高的一排供奉著老子、孔子、佛祖。
其下依次是道士、文士、官吏、商賈、醫卜、僧尼、士兵、農民、工匠……等。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