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是在用所有人的命，救一個救不活的人。”

陳冬青嘆了口氣：

“你以為將系統和現實連接在一起，系統里的人就算是活了嗎？

死了就是死了，沒有任何回轉的余地，你讓系統連接世界，讓所有人活在幻境之中，只是賠掉所有人的性命去完成一個你完成不了的夢而已！”

“你騙人！你在騙人！”

夏瑜尖叫。

他顧不得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眼神呆滯，又哭又笑：“他是活著的，我看著他活著的......”

“其實你心里已經有答案了，不是么？哥。”陳冬青嘆了口氣，伸手去拍他的肩膀，想起自己已經是能量體，手落在半空，又收了回去。

夏瑜抱著頭，蹲在地上。

陳冬青的一句‘哥’，讓他迅速回過神來，想起從前夏瑾和他的朝朝暮暮。

夏瑾。

他的弟弟。

在五年前，毀在了他的手里。

他親手，毀掉了他的弟弟。

當他看見系統里的夏瑾時，他原想著可以彌補這一切，卻不曾想，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夢。就像陳冬青說的一樣，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夢。

夏瑜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周圍人，或驚，或怒，不覺一笑。

接著，在眾人眼皮下，他忽然跑向窗臺，枉顧身后陳冬青的驚呼，打開窗戶，跳了下去。

外面寒風肆虐，沒有防護罩的夏瑜幾乎是一瞬間就凍成了冰塊。

他皮膚泛紫，唇角卻泛著微微笑意。

陳冬青的手，頓在了原地。

她斂眉，沉默了許久。

直到霍石叫她：

“冬青......你......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這個樣子？”

他的手微微有些發抖。

作為第二順序的研究者，他再清楚不過陳冬青做了什么。哪怕之前他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到真正面臨這一刻的時候，他還是覺得有些無法接受。

“霍叔叔。”陳冬青無奈笑道，“你難過什么？我可是做到了皇帝都沒能做到的永生。”

霍石心里還是很難過。

沒人愿意當一個冷冰冰的機器，永永遠遠被封存在系統之中。

陳冬青見他不說話，只好又笑道：“我現在可是和系統息息相關，要是你沒保護好系統，那可是謀殺。”

霍石笑不出來。

他一直覺得，陳教授去世后，他就得肩負起保護陳冬青的責任，他一直將陳冬青看做是自己的孩子。可現在，孩子又走在了他前面。

“冬青啊，其實你該讓我去。”

在陳冬青發現夏瑜的想法時，提出了這個大膽的想法。她要親自進入系統，做出相應的調整。

這不單單是應對夏瑜的危機，更是因為系統出現異常即將崩潰，必須有人從中修復。

她抹掉了她自己的記憶，將自己投入系統之中，修復系統中即將崩潰的漏洞，讓天選者系統徹底成為了可供人安全使用的系統。

當他發現，陳冬青不打算回來的時候，已經遲了。

她回不來了。

永遠。

“霍叔叔，別說傻話。”陳冬青仍舊是笑，“我該走了，我留不了太久，下頭的事，就勞煩你處理了。”

說完，光影晃了兩圈，沒了蹤影。

霍石看著她離開，擦掉眼角沒有忍住的淚水。

是了，日子還是得繼續，人類與末日世界的對抗，才剛剛開始......

回途中，陳冬青接回了101。

木頭，那個老頭覺得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好可憐

陳冬青不想理它。

他覺得你像條狗誒！單身狗！

陳冬青懶得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