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啪啪啪!
女子凄厲的哀嚎沒有換來諒解,反而換來了更多銳利的鞭聲,伴隨著鞭聲傳出的,是一聲聲冰冷的咒罵。
“你個(gè)騷蹄子還敢說!整整一斗麥子全都發(fā)芽了,難道是我冤枉你不成!”
“不是的,你聽我說啊婆婆!嗚嗚嗚……那麥子是我跟妹妹一起收的,當(dāng)時(shí)她還夸我麥子曬得好呢,真的!嗚嗚嗚……妹妹可以為我作證啊婆婆!”
“喲,姐姐,你快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曬個(gè)麥子而已,誰還不會(huì)曬是怎么的?有什么曬的好不好的?你想脫罪可以,但別拉我下水呀!”
“啊!妹妹你……啊!”
“還有什么話說?還有什么話說!不會(huì)生兒子也就算了,曬個(gè)麥子你都不會(huì)曬!你個(gè)鄉(xiāng)下來的絕戶騷蹄子!我讓你不會(huì)曬,我讓你不會(huì)曬!”
嗖嗖嗖!啪啪啪!
“啊!啊!嗚嗚嗚……啊!嗚嗚嗚嗚……”
咒罵越來越惡毒,鞭聲越來越銳利,哀嚎聲也越來越凄厲,聽的管梨花等人手心發(fā)冷、遍體生寒。
“是曾家!”何騰紅著眼睛寒聲道。
“是,是姐姐……”管小妹紅著眼睛顫聲道。
四人中,唯有何騰來過曾家,唯有管小妹對管幺妹的聲音最熟悉。
既然兩人同時(shí)給出了判斷,那么管梨花一行四人立刻便猜到了管幺妹此時(shí)的處境——她在挨打,挨鞭子打!
而且從聲音和對話上不難聽出,正在打管幺妹的人是她的婆婆,旁邊還有一個(gè)正在搬弄是非看著她挨打的“妹妹”,應(yīng)該是曾家的小妾。
根本不需要交流,四人便同時(shí)扔下手中的背包、糧食,齊刷刷的往曾家緊閉的院門沖去。
狹窄潮濕的胡同里,眾人稍不留神便會(huì)被地上厚厚的苔蘚滑上一腳,根本無法快速奔跑。在眾人一腳一滑的靠近院門時(shí),院中突然傳出一聲清脆的童音。
“不許打我娘,你們都是壞人!娘咱們走,咱們離開這里!”
“雪兒不要!啊!”
嗖嗖嗖!啪啪啪!
“啊!嗚嗚嗚……”
“小賤蹄子!想走是吧!我讓你走!讓你走!”
“別打我的孩子!啊!雪兒我的孩子,打我吧,別打我的孩子!啊!嗚嗚嗚……”
那個(gè)叫雪兒的孩子挨打了,她是管幺妹的孩子,管幺妹才結(jié)婚不到四年,她的孩子,頂多只有三歲。
三歲的孩子,因?yàn)橄胍Wo(hù)母親,所以挨了鞭子。
“哎呀呀,婆婆啊,要我說呢,她們愿意走,就放她們走嘛。剛好西市的牙婆最近又在收人口呢,像姐姐這樣的大美人兒,她愿意出二十石稷米呢!還有雪兒這種水靈靈的小丫頭,也是能換三五石稷米的!”
“妹妹,妹妹!我平日待你不薄,你怎么能……你怎么敢……這樣?怎么能這樣?”
咣!
最先跑到曾家門前的何騰,一腳踹在院門上。只聽咣的一聲響,那門框便散了架。兩扇院門被他生生踢掉了一扇,余下那一扇也已耷拉在散了架的門框上,幾欲跌落。
緊跟在何騰的身后,是雙眼赤紅的管梨花和小白。雖然管梨花對自家大姑管幺妹出嫁后的生活并不了解,但聰慧如她早已從管鼎等人的表現(xiàn)中看出了些許端倪。
管幺妹出嫁后的日子并不好過。對此,包括管梨花在內(nèi)的管家眾人早已有了心理準(zhǔn)備。
不過,這個(gè)“心理準(zhǔn)備”中的日子不好過,僅僅只是公婆刻薄、生活貧困而已!他們從未想過,管幺妹會(huì)被曾家人謾罵毆打,甚至連她的孩子都要打!
而且在來之前,管梨花從未聽阿公說過曾家除了大姑之外還有小妾存在!
要知道,曾、管兩家可是姻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