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軼,你這是又買了啥好東西回來了?分我李萬濤點(diǎn)唄。”
“滾開點(diǎn)。”
“喲,時軼你今天的火氣還蠻大,不記得昨晚是誰帶你去好地方啦?”
這個屋子的隔音效果很差,尤其是在開了窗的情況下。
阮淵眸光一閃,瀲滟桃花眼斂起,又懨了回來。
這廁所是挺臭的。
他一邊想,一邊耷著腦袋往外走去。
屋子沒有陽臺,只在朝南的墻壁上嵌了兩面通風(fēng)窗。
他踮起腳,將胳膊撐在布滿灰塵的窗臺上,透過窗口朝下面看去。
對于他的身高問題,就曾有女生開玩笑,說阮淵以一己之力拉低了小學(xué)班上的男生平均身高。
他無意間聽到,也沒做出任何反應(yīng)。
因?yàn)闋I養(yǎng)不良,所以他現(xiàn)在自然是長不高的,但他后面一定會沖起來,而且,會很高,高到甚至有些不好跟女明星搭戲。
樓下,時軼正在被一個流浪漢糾纏。
這流浪漢叫李萬濤,四十來歲,白天裝殘疾人在外面乞討,落日了就會溜到這個亂糟糟的小區(qū)尋地睡覺。
時軼瞪著這胡子拉碴的李萬濤,感覺都要被他身上一股子腐臭的味道給嗆死了,而且手里的購物袋還被他那臟不拉幾的爪子給抓出了條黑印。
火氣一下就很大。
“我叫你滾你聽不懂人話啊!”
她猛地將購物袋一扯,接著給李萬濤的下顎送了個上勾拳。
他的身子頓時后仰而去,兩眼翻白。
“無名小蚤,還敢在爺面前跳。”時軼踩著他的肚子揚(yáng)長而去。
李萬濤一陣抽搐,脫臼的下顎便顯得更歪了。
阮淵……
今天的哥哥,有點(diǎn)過分暴力,就似八年前的那驚鴻一瞥。
時軼開了門進(jìn)來,看到阮淵正頂著額頭包從窗臺那回望她,便朝他勾勾手,像極了在招狗。
他斜了她手中的購物袋一眼“干什么?”
“治傷啊,”她用腳將門利索帶起來,催促道,“快點(diǎn)過來。”
她的耐心挺有限,八分都給了值得自己上心的事情。
而此刻的阮淵,就歸屬于剩下的兩分,不是很重要,但也需要關(guān)注一下。
阮淵不理她,想要回房。
“你這臭小子,”時軼上前鉗住他的胳膊,逼了他坐到餐桌邊凳子上,“老實(shí)點(diǎn),再亂動小心我打折你的腿。”
阮淵……
今天的哥哥,用蠻力生生打破了這八年來,他倆之間所有的安全距離。
很好,真的很好。
時軼扒拉了好幾下購物袋,終于從里面掏出了支帶包裝的冰激凌。
阮淵平川似的眉心鎖了鎖,不知道她想玩什么花招。
有人治傷是用冰激凌的嗎?
“我不吃。”他沒有變音的嗓子,說話雖是軟澈的,但語氣不太好。
“誰說要給你吃了。”時軼從廚房摸出了條毛巾,將冰激凌裹在其中,朝他額頭壓去。
“嘶。”阮淵沒設(shè)防,渾身的雞皮疙瘩瞬間被凍了出來,語調(diào)下了個臺階,“你不會提前先提醒我一下?”
“你怎么這么多事,”她白他一眼,“自己用手壓住毛巾冷敷個幾分鐘,記得別超時了,不然后果會很嚴(yán)重。”
阮淵吸口氣,雖郁結(jié),但為了消腫,還是選擇了照做。
時軼這才拎著購物袋走開,進(jìn)了廁所。
幾分鐘后,她又拐進(jìn)了廚房,開始弄飯。
他放下毛巾,無意識地摩挲了幾下冰激凌光滑的包裝袋。
做飯?時軼居然在做飯?
家里的鍋,自從時軼媽媽去世后,就再也沒被使用過了。
而他拾荒打雜賺來的錢,在交了學(xué)費(fèi)和伙食費(fèi)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