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的時候就沒看見你旁邊有人,”趙潯吃味,“他性子不就這么古怪冷血的嗎,當場甩臉也是常有的事。”
陸柒柒揪他耳朵“我不準你說他壞話!你懂什么!就他這種冰山性格要是被我融化了,那一定會對我很好的!”
“你花花小說看多了吧……”他用只有自己能聽得見的聲音小聲嘀咕,而后大聲催促,“還不去要簽名嗎?小心周姐等會演完了就走了!”
她這才放手,亂揮了他一掌“走啦!”
阮淵有意繞過最熱鬧的樹林,選了條幽靜的小徑,剛要踏上去。
“阮淵——”
他定住腳步,對這個聲線很熟悉。
上一世,哪怕她被骨灰餅干噎到喉嚨嚴重發炎嘶啞,他都能聽到她的只言片語。
她發著狠說,好恨自己遇上他,如果還有來世,她定要躲他到天涯海角永遠形同陌路。
腳底碾碎枯枝,他緩緩轉身。
“小淵子!”
身形一頓,他朝著最新的聲源望去,露出淺笑似灑落樹枝間隙里的斑駁光亮“哥哥。”
時軼的視線被灌木遮擋,只能看見自家弟崽子,于是從岔路快步走過去“我也是今早才知道我這雇主的拍攝地點跟你踏青地點是同一個。咦,你遮陽帽呢?”
阮淵面不改色“不小心弄臟了,我就放課桌里沒戴。”
“臟點也沒事啊,你看看你這都曬成啥樣了!”她勾了他下顎抬起來仔細端詳,英氣大氣的一字眉端披過一抹肅殺。
他沉沉頭顱,在她指腹上壓了壓,能感受到輕微的彈力“多曬曬就好了,沒事的哥哥。”
她知道這家伙只要做錯了些什么,雖然口頭不說表情不做,但總會做些親昵的小動作來削減她的火氣,可見腦瓜子是靈光的。
只好戳他小梨渦所在“沒事你個大頭鬼,等會我去劇組給你借頂帽子。”
“哥哥原來是明星的小助理呀,”他嘴角抬抬,能讓她的手指往里凹一些,看上去更為人畜無害,“好像很棒的樣子。”
“就是一跑腿,沒啥厲害的,”時軼收回右手,將左手往前一遞,亮出張簽名照,透明膜里還別著束白色的風信子,看著很純凈美好,“上次在街上無意間碰見葉梔,發現她單獨打印了一版我那藝人的證件照,就猜她是我藝人的小迷妹,所以特地給她弄了份簽名,你幫我送給她好了。”
“哥哥可以自己去送的。”他沒接。
“我沒時間,能找到你就已經是走巧了,好了我要趕緊回去了。”她抓起他的手,徑直將東西塞過去,然后轉身小跑離開。
透明膜被擠壓,在他手里發出幾近切割的聲音。
他不動,只是等待。
“阮淵……”葉梔果然從濃密灌木后走出,臉上有些羞赧,“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我剛剛有叫你。”
“我知道,”他不再浪費時間,幾步邁到她手邊將簽名照交出去,公事公辦沒帶一點情緒,“給你。”
她接下,指尖虛虛出了點薄汗,輕頷首儀態很是淑女“謝謝。”
“找我有事?”他的目光打扮停留在她淺藍色的小腳牛仔褲上,直而有形,能感受到芭蕾舞者的力道。
這雙腿,在前世曾經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里,踩著大片的清新花海朝自己走來,云霧縹緲仿佛仙女不可褻瀆。
嗤,他想,原來仙女長大后也可以從天上墜落人間,濺上污泥后還心甘情愿。
最終活成了她之前跟他說過的,最不愿意成為的那種惡心女人。
“也沒什么,就是想問問你還需不需要防曬霜……”她磕磕下唇鼓足勇氣,“或者,我把我帽子給你也可以的。”
阮淵終于移了視線上去,一個學期過去他都沒有正式看過這張臉,還是記憶中的樣子,溫婉依舊幾分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