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勾勾盯著她,半晌嚅嚅唇“我沒事。”
“沒事就好,”她舒口氣,“剛才嚇我一跳。”
“哥哥,”阮淵柔嫩的小手忽地覆上她那還在扯他小卷毛的手背,沁涼一片,“你流血了……”
時軼看著自己隨便扔在一旁的、帶有血跡的紙團,無所謂地笑笑“我流血是小事,但你要是被撞壞了,那可就是大事了。”
阮淵要是壞了,那她這才第一個任務不就要嗝屁了嗎?!
他聽著無意識地按緊了些她的手背,有一瞬的迷茫,“哥哥為什么不怪我?”
時軼感情牌信手捏來“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怎么會怪你,再說了,你又不是故意的。”
唉,果然好話說多了就嘴順的很,根本都不用過腦了。
阮淵沉默,好一會,輕輕收攏了自己的五指,環住了她的手背,“我想再聽一遍。”
“什么?上一句嗎?你是我唯一的——”
“不,”他眼波微動,“是那句承諾,在家暴新聞出來后,你對我說過的那句承諾。”
時軼完全沒料到這家伙的思維會如此跳躍,于是愣了半個世紀才遲疑道,“我是你唯一的親人,所以你的世界,無論好壞,都有我抗?”
“嗯,”阮淵蹙蹙眉,“你好像是用的疑問語氣。”
時軼“……”
這娃的心思怎么縝密得跟個小女生似的。
“我是你唯一的親人,所以你的世界,無論好壞,都有我抗。”她聽他話換了肯定語氣又說一遍。
“哥哥以后還會對別人這么承諾嗎?”
“我有病啊。”時軼想也不想便說了出來,她是有病才會想著再攬個擔子吧。
但又覺得這樣說自己不太好,于是趕忙換種說法,“別人和我再好能親得過你嗎,我自然不會對別人這么承諾的。”
“那要是哥哥以后違背了這個承諾呢?”他有點沒完沒了。
時軼的耐心差不多沒了,但想著等會還需要他練習按摩,于是深吸一口氣按捺道,“那我就詛咒自己以后出門被狗咬。”
“狗?”他反芻這個字。
“你嫌狗太弱了嗎,”她撇撇嘴,“那就大狼犬。”
阮淵靜靜看著她,過了片刻方才伸出手碰了下她嘴角的破皮,“嗯,哥哥還不給我按摩嗎?”
時軼一拍額頭“對哦,按摩按摩,哎呀,先啃掉你的蘋果啦。”
阮淵沉顱,咬著蘋果的小臉微微皺起。
他不懂自己為什么要在這個承諾上糾結這么久,明明他根本就不信的。
可是一想到她的好并不是只給他一個人,而是還有葉梔、白姝、顧席,甚至是那煎餅李姐姐……
他的心里就莫名地有些不平衡,甚至還有些危機感。
但這種種微妙情緒,在時軼對她那承諾的唯一性做出保證后,竟就都奇跡般地平復了。
等到一個蘋果慢慢啃完。
阮淵才終于有了個模模糊糊的想法——自己怕是提早進入青春期了,所以才一天到晚胡思亂想。
扔掉果核,他甩甩頭警告自己不要再繼續。
得到個似真似假的唯一性承諾安撫了自己的那些情緒就夠了,他絕對不可再多想。
不然,日后的情況一定只會更糟而不會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