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面前,那棚子里面的水流還在不停地嘩啦。
她心想,沒想到顧席這么愛干凈,一個澡能洗這么久。
但是,就不知道等輪到她的時候還能有多少熱水了。
默默嘆口氣,她抱著自己的換洗衣物蹲了下來,開始抬頭數(shù)星星。
說起來,也很久沒有看到這么多的星星了,密密匝匝浩如煙海,看久了像是它們隨時要倒扣下來將她給淹沒。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到她的雙腿逐漸發(fā)麻。
那流水聲才緩緩?fù)O隆?
接著,淅淅索索,好像顧席是在里面開始穿衣服了。
時軼為了紓解腿部的麻痹,于是先半蹲著起來,而后才全部站了起來。
但剛抬頭,就跟一個濕漉了頭發(fā)的女人迎面對上。
她正想要叫出顧席二字的聲音就這么直接泯滅在了喉道,面色驚愕,“白、白姝?”
白姝擠出了個嗯十分敷衍,而后用毛巾瀟灑地撣了撣頭發(fā),沒再看她徑直離開,一身薄紗質(zhì)感的白衣在晚風(fēng)里飄然欲……鬼。
“什么情況?白姝她不應(yīng)該是第一個洗的嗎?!”時軼伸手從自己額頭一路薅過后腦袋,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懷揣著微妙的心思,她踱步進洗澡棚,嘗試著將水龍頭調(diào)到熱水區(qū)域然后打開。
“嘩——”水流沒過她指尖,是熱的。
她松口氣,還好還好,有熱水,可見白姝還沒那么狠。
于是麻溜脫衣就站在了花灑下面,再度打開水龍頭,閉眼開始淋濕頭發(fā)。
但等揉搓好頭上的泡沫,她再度將花灑打開——
突然就被從天而降的一灘冷水給澆了滿頭。
時軼眨眨眼,呈現(xiàn)出一瞬間的懵逼,而后飛快跳開霧草霧草起來,“好特么冷!”
天殺的!所以前面那點熱水是回流嗎?!這太陽能熱水器里面實際上就只剩下冷水了?!
這棚子并不是完全封閉的,頂部的邊緣露了些縫隙便于呼吸。
而此時,夜風(fēng)從那些縫隙里鉆進來,纏住了時軼全是泡沫的發(fā)絲。
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牙齒生顫“好、好你個白姝,一回國就整我。”
別說這女人不是故意,她現(xiàn)在覺得她就是故意的!
明明能第一個洗,卻偏偏成了倒數(shù)第二個!
但生氣歸生氣,這澡還是得洗的,總不能帶著滿身的泡沫回去睡覺吧!
時軼只好一咬牙,打開花灑,一鼓作氣沖進了那冷水里面……
顧席用自身攜帶的小型吹風(fēng)機烘干了頭發(fā),然后上床將自己那層被子扎扎實實團成了一長條,最后放置在了床的正中央。
那么豎長一條,像極了小學(xué)同桌最愛用粉筆或鉛筆在長桌上畫出的分界線。
這下就安全了。
他在心里默默疏導(dǎo)自己。
“砰!”房門忽然被推開,接著又被重重關(guān)上。
他扭頭看去,只見到時軼黑著張臉死死抱住衣服渾身只打顫。
“你這頭發(fā)怎么還在滴水,是毛巾被打濕了嗎?”顧席下床,就打算將自己另一條備用的干毛巾找給她。
“沒,”她緩了緩,而后將自己那些換洗下來的衣服扔進一桶里面,接著彎腰從里面抽出自己的干毛巾,“我毛巾干的很。”
“那你怎么不把水擦擦干再出來?路上多冷啊。”他注意到,不僅是頭發(fā),時軼露出的其他皮膚上,都還帶著明顯的水珠。
“我就是覺得太冷了,才想著沖回來擦的,”她萬分悲允就差沒嚎啕出來,“我頭發(fā)才洗一半就沒熱水了,所以我后面都用的冷水。”
“怎么會?我特意洗很快,而且在臨走之前感覺那熱水器里的熱水還是夠的啊。”
“那是因為在你走后,白姝趕到我前面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