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面對一大堆小吃,時軼食不知味,就只顧著抓起它們往嘴里塞了。
一顆心臟在胸腔里蹦跶來蹦跶去,怎么也安分不下來。
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明明吃了這么多酸甜辣的東西了,怎么舌尖上的那點微咸味始終都消失不了?!!
而它的存在,簡直就是在不斷地告訴她,她剛才跟自己一手養大的弟崽子相當于打了個kiss啊!!!
“哥哥別吃這么快,小心噎著。”
阮淵尾音剛落下,時軼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瘋狂咳嗽起來。
“水、咳咳!水……”
他為難地皺皺眉“沒有買水,不如就喝點這麻辣燙的湯吧,應該沒有很燙了。”
說著就用湯勺挖起一瓢往時軼嘴邊送去。
她瞅見那湯勺里那怎么撇也撇不干凈的紅油,心里陰影面積一下加倍,連連擺手,“不、不要這個。”
“不要嗎?”他的唇線先是抿得生緊,而后漸漸松開,兩頰竟生出了些淡淡胭脂紅,“那現在只有一種現成的水了。”
她瘋狂咀嚼口腔里的異物,只感覺其卡在自己的喉道里不上不下快要飽和炸了,于是一把抓住他手急不可耐問起來,說話聲音鼓鼓囊囊的,莫名像個小倉鼠,“什、什么水?!不管什么,只、只要不是燙的,都快拿來!”
“你確定?只要不是燙的?”他拉長了疑問句,似乎是故意想要吊她胃口一般。
“確定啊!你再嗶嗶不給我,小心我現在就把你踢下床!”被嗆到懷疑人生整個自閉的時軼已經徹底喪失了理智,腳丫子猛地蹬出來就想嚇唬嚇唬這個到了關鍵時候還賣關子的小混球。
“啊……那好吧,那我就先給你。不過先說好哦,這可是你逼我快拿給你的。”
他表情隱約無奈,原本曲著的雙腿忽然伸張開,一下跨過了面前的小吃區。
時軼正想問他怎么沒有下床去拿水,反而是朝著自己越靠越近。
身子就被迅速撂倒,眼前出現了他驟然放大的巴掌臉。
接著……
霧草!!!
時軼就這么看著他那濃密卷翹的睫毛飛快掠過了自己的眼下,如同雄孔雀在自己的視線里刷拉一下開了張五彩斑斕的屏。
干澀的口腔里隨即被渡入了某水。
“唔!”
天殺的某水!!!
時軼一驚之下,硬生生將口腔里的異物都給吞咽了下去,只感覺喉嚨都要被撐破了。
而這時,阮淵的指尖適時觸碰上她的喉結,上下輕順起來。
外部的冰冷和內部的熱疼一下形成了個刺激而強烈的反差。
受、受不了了!
不再猶豫,她猛地推開上方的人,大口大口呼吸起來。
“哥……”做錯了事情的孩子,正要乞求原諒。
“滾!你給我滾!”時軼抓起膝下的枕頭直接朝著聲源處砸去,“你他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這是能開玩笑的嗎!”
原來這孽障說的水,現成的、不燙的,就是他自己的——!
沒想到惡心這個詞,她只感覺憤怒,憤怒這廝居然敢以下犯上!居然敢跟她開這種荒誕的玩笑!
“是哥哥你說要我快拿給你的,我也是怕你被噎壞了。”
某孩繼續可憐兮兮地乞求原諒,外加雙膝跪床,就差沒再去買個榴蓮枕底下。
這表現出來的道歉態度很認真,非常非常認真。
“對不起,對不起,哥哥我錯了,我實在不該急昏了頭。”
“你以為你那水能頂用?!”時軼快被這廝清奇的腦回路給氣笑了,“你平時那高智商都喂狗去了?!”
“嗯,喂狗去了,一看到你這么難受,我的智商就都喂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