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硯十指交叉,垂下眼,表情雖然依舊冷靜但語氣有了些凝重,“的確,他的金手指無人能及。若是真想攪亂我們這現實世界,我這高級技術人員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連你都這么覺得了,”周鞏嘆口氣,“那我等會就通知作者,讓她授權給我們進行銷毀處理吧。”
“先不用急,”徐硯忽然道,“還沒到后期,就還有機會。”
“還能有什么機會?現在就算是經驗豐富的修復人員進去也已經于事無補了。”
修復人員?”徐硯嘴角輕微上揚,往椅背上輕輕一靠,不經意間流露出卓乎不群的氣場,“這本書,之后就由我來全權負責吧。”
到了夏的后半段,酷暑逐漸消退,風開始變得涼爽。
一片寬廣的草地上,嘰嘰喳喳都是前來放風箏的小孩。
他們叫著鬧著,無數小腳丫子在地上踩得蹬蹬作響。
時軼坐在外圈一藤椅上,靜靜望著自己那一個暑假過去被曬得烏黑發亮的小侄子夾在其中玩得不亦樂乎。
不知不覺,無數碎片式的畫面嘩啦啦從她放空的腦海里掠過。
她眉心漸漸凝起,似乎有些不舒服。
“哥哥,你能起來一下嗎,我風箏的線纏在你身上了。”
時軼猛地抬起頭,目光變得復雜。
眼前是個幼兒園級別的小男孩,有著白里透紅的小臉蛋,水汪汪的大眼睛,長而濃密的睫毛。
若不是一頭短發,還真容易讓人覺得是個小女孩。
還真……挺像某個兔崽子小時候的。
尤其這一聲哥哥,直擊到了她內心的最深處。
“哥哥,你聽不見我說話嗎?”小男孩扯了扯風箏線,小嘴忽地癟起來,似乎有些想哭了,“線線快要斷了……”
她動動唇,正欲說些什么。
“你這眼睛是怎么回事,等會得讓你媽帶你去檢查一下視力了,都五歲了,還分不清男女嗎?”
忽然有個男人走了過來,在小男孩額頭上虛張聲勢地彈了一下。
小男孩一邊嗚,一邊打量時軼,好半天才弱弱道“對不起,姐姐……可是你的頭發好短哦,跟我的一樣……”
時軼的目光更加復雜起來。
這一聲姐姐,又讓她的心猝不及防地一晃。
明明回到現實已經一個月了,但她近期做噩夢的頻率卻越來越高。
在夢里,無數場景變換,但始終不變的都是他,各種表情的他。
他會緊緊盯著她,一遍遍乖巧親昵地叫著“哥哥……”“姐姐……”
最后,卻會突然用重重的鏈子鎖住她,目光嗜血殘忍,笑得絕望凄婉“時軼,你怎么還不回來,你是想看著我死嗎?!”
而每每聽到這句話,她就會驚醒,滿頭大汗快要虛脫。
“不好意思,小姐,我兒子不懂事。”
聽到那男人鄭重的道歉,時軼終于有了反應。
她忙起身笑笑“沒事沒事,我這超短發的確很容易讓小孩子誤會,我小侄子沒睡醒的時候也總是會喊我叔叔。”
“我們是不是見過?”男人忽然問道。
“有嗎?沒有吧。”
“噢,我想起來了,”他揉揉自己兒子的頭,微微一笑,“在修復公司,我和你有過一面之緣,當時你情緒似乎不太好,所以在不小心撞到我后,說了聲對不起就急匆匆走了。”
時軼啊一聲“是嗎?我不太記得了。那時候……剛結束一個失敗的穿書任務,所以情緒的確不太好。”
“既然又見到了,那就隨便聊聊天吧。”
男人將纏在她身上的風箏線拈起來,然后拍了下兒子的屁股,“好了,繼續玩去吧。”
時軼見他隨后在自己身邊坐下來,但自覺隔開了一個人的距離,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