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這幾天看到我,你都會哭呢?不該是這樣的,你一周前,看到我多么歡喜啊,眼睛里好像都灑滿了漫天繁星,有那么幾次,我都有了種你終于要愛上了我的感覺了呢?!?
看著他前傾身子,似乎是想要吻去她的淚痕。
時軼拼著最后的意識,將頭扭了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保持清醒掙扎多久,但在還能的情況下,她絕對、絕對不會放棄。
阮淵垂下眉眼,伸出手就要將她的頭別回來。
如今的時軼,已經完全沒有往日的精神氣了,很容易就能讓她屈服。
但只是剛碰上她的下巴,他的指尖就沾染上了一片濕潤。
時軼不斷流下的眼淚是那么冰冷,那么脆弱,像極了透明的血。
不由地,他的手微顫起來。
沒有任何生氣的欲望,他的心很疼。但他絕對、絕對不會再心軟。
“沒關系,姐姐,我不著急。總有一天,你會自愿和我擁抱,和我親吻,和我睡一個枕頭的?!?
時軼絕望地閉上眼睛,只感覺他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烙印在她身上的毒咒。
密室的溫度漸漸冷卻,熟悉的聲音漸漸消失。
不知道什么時候,阮淵已經離開。
她呆呆注視著面前的墻壁,眼里沒有任何光芒。
她是誰……她身處何方……她這活著跟死了有什么區別……
渾渾噩噩之間,時軼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覺,而這幻覺,還越來越離譜越來越嚴重。
“時軼……時軼……你還好嗎?”
她凄笑起來,瞧,自己似乎都聽到了徐硯的聲音。
可是,他的聲音卻不在自己的腦子里,而是在耳邊。
所有……是幻覺啊……
不過,能跟除了阮淵的人說說話,哪怕是個幻覺,也是好的。
“我不好……我很累……我感覺我已經不是我了……”
驚訝發現自己能說話了,她凄笑更甚,完了,自己怕不是產生幻覺了,而是已經瘋了。
“我沒想到阮淵會這么折磨你。要不要,我現在就將這本書徹底銷毀?”
“不要?!彼胍矝]想脫口而出。
“為什么?明明你都被他弄得快要人不人鬼不鬼了。而且到現在為止,你一直都在抵觸他,這難道不是討厭的表現?”
“不是,”她懨懨道,“我不討厭他,我怎么會討厭他呢,尤其是在經歷了這么多事情后,我完全能理解他為何會這么對我了。”
“原諒我無法理解,你能再詳細說說嗎?”幻覺徐硯似乎當真不解。
時軼便緩口氣,慢慢道。
“因為這書是本復仇爽文,主要講的就是阮淵黑化后的復仇故事,所以在我第一次穿書得知他是重生者的時候,腦子里立馬冒出了很多很多血月星的場景,再加上他一反往日乖巧性子妄圖將我圈禁,于是我理所當然會對他感到害怕和恐懼,會想要掙扎和反抗?!?
“哪怕我知道他黑化是有很多原因的,但原諒我在這方面充其量只是個讀者,還是個沒怎么走心的讀者,所以對于他的慘,我只能客觀上表示同情,但主觀上很難與之共鳴。”
“可這第二次穿書,讓我第一次切身處地感受到了他的痛苦,也讓我終于知道,妄圖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扭轉他是根本不現實的,因為我要是他,在遭受了這么多傷害后,陰暗的性格已然養成,絕對不可能會因為某個人就能重新變回一張白紙。”
徐硯忽然道:“既然無法扭轉了,那為何不直接銷毀一了百了?”
“不!”時軼有了些激動,“白紙再臟,它也還是白紙,只要有人愿意換位思考放下成見,一點點替它清洗,再曬干,哪怕它再也回不到原來的模樣了,但也還能成為一張白紙。這,只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