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丸見他說完了,往前走幾步,喊一句“銀角”。
銀角也不驚訝,只淡淡說了句“你回來了。”
烏丸見氣氛有點沉悶,就指著大王花前那些花啊草啊找話說“這是你放的嗎?”
銀角不回答。
烏丸有些處理不了這樣的場面,不太明白銀角的不說話是表達一種什么態度,就主動解釋起來。
“我回族里一趟。我把我那冊鎮魂祭上讀的禱文帶來了。自從族里認為我在新嘗祭上闖了禍,就不讓我參加鎮魂祭了。我早忘記怎么背了。”
“那天你提醒了我,如果我做這些林微昕還是醒不來怎么辦,我就又回族里把自己小時候學習的書都帶來了,抽屜柜里也不是什么書都有。我還請教了我們祭主大人,又找到了幾個符文可以寫了貼在花瓣上。總之,明天我可以讀鎮魂祭的禱文了。”
“我還順便拿了我這幾年的供養,真是不敢相信,他們居然把我困在夕燒金山洞那三年的扣了,說我沒有完成每年的固定任務。我說我被困了,他們說這是我學藝不精,有辱自己長老的名頭……”
“你是在不高興嗎?”烏丸疑惑地問銀角,“你怎么一句話也不說?”
銀角看他一臉真摯的不理解,心里一陣窩火。他壓了又壓,準備好好和他講道理。
這時,烏丸又自以為善解人意地補了一句“你這么晚了怎么還在這兒啊,不早點睡?”
銀角心里火星一閃,這幾個月的疑慮、內疚、擔心一下子燃成了熊熊怒火。
“你原來在這里的時候,天天來看她,和她說話,讀這個讀那個。我自問做不到你做的一半。我擔心你執念太深,如果她醒不過來你接受不了。說你兩句。你一句話不說就走了,幾個月杳無音訊。”
“你就不擔心她了嗎?這幾個月有沒有人來看她,給她讀這個讀那個,和她說話?你自己是做到了極致,可說走轉身就走了。我不懂你的執念是用情還是只是非要做到一件事。你給各路神明讀禱文,用盡心思為她重生做加持,給她這樣盛大的排場,可你說走就走了。”
“我不知道如果她醒過來了,和你想象的那個她不一樣,不是你心里想要的那個她。你是不是就這樣一走了之了。”
烏丸愣住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回去也是找有助于她復活的東西啊。我沒有一走了之。如果你覺得我走的時間長了,是因為我在組里和祭主大人請教,又尋了幾樣有助于鎮魂的靈物。”
“你告訴她了嗎?你拜托我了嗎?我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回來?這么多年了,你每天在這里花很多時間陪著她,你就不擔心你一走,她這里再也沒有人來,她只能孤零零一個人在花里?”
烏丸還是有些不懂“你不會來嗎?”
“你不明白嗎?沒有用情至深,是不會做到你那樣的。我最多只會來看一眼,不會像你那樣花那么多時間,那么恐懼而期待地等待她醒過來。”
銀角忽然覺得很疲勞。
“她沒有要求你做到這一步,你做到了。突然有一天你走了,你不再這樣對她了。她能明白這不是她的錯嗎?”
烏丸慢慢地一邊思索一邊說道“我知道了,第一、我走的時候不該不和你們說,應該告訴你們我為什么走,去哪兒,需要多久。這個我錯了,我走的時候確實在生你的氣,所以口訊留得很簡單。是我不對,林微昕不能說話不能問,一定很擔心,不知道我去哪兒了。沒想著你們的感受是我的錯,對不起。”
“第二、我也不知道我做的有多過火。自從她不在了,那叢心火就在心里就沒日沒夜地燒著。中間熄過一陣,后來有一年堆堆質問我們為什么不哭,那次之后,又燒起來了。我覺得我心里難受地做不了更多的思考,它推著我一直在盡最大努力去救林微昕。我想著,她醒過來,我們就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