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離開家的白賁,到了晚上就想起自己的阿娘白嬋來了。她從來沒有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住過,現(xiàn)在阿爹阿娘都不在,無咎也不在,她有生以來頭一次感到了孤單。而且這才是第一天啊。
她突然后悔跟著桑染來這里學(xué)習(xí)了。坐在陌生的房間里,白賁忍不住哭起鼻子來。
哭了一會兒,她抽抽噎噎跑去敲隔壁桑染住的那間屋子的門。
她想去找無咎,或者和自己阿娘看起來特別像的那個姨姨,可她不知道他們住在哪兒,只知道明天他們還住在這里。她明天要和他們一起回去,她不要在這里上學(xué)了。
桑染開了門,就看見白賁哭得臉都紅了,說要他帶著去找無咎。
桑染很為難,他也不知道無咎住在哪里。就問白賁有什么事情非要現(xiàn)在去找無咎。
白賁哭得稀里嘩啦的,說自己想回家,不想自己一個人住。
桑染也跟著哭了起來,他也想回家,他想小安,他想林微昕和一樹。
白賁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把桑染惹哭了,頓時收了眼淚,看桑染哭得比自己還要傷心,就一心一意地同情起他來了。
她老氣橫秋地安慰他道“你別哭了,你想吃草團(tuán)子嗎?我阿娘給我?guī)Я撕枚鄠€。你去我那里吃吧。”
桑染搖搖頭,“我不喜歡吃草團(tuán)子,林微昕給我?guī)Я税仫灒蚁矚g吃柏餅。”想起林微昕今天再三溫言囑咐他要和同學(xué)和睦相處,心里一酸,眼淚又流了下來。
白賁“哦”了一聲不知怎么接話,想了半天說了句“那你讓我進(jìn)屋,給我吃一個柏餅吧。”
桑染這才注意到他倆在門口對著哭了半天,不由臉上一紅,忙把白賁請進(jìn)了屋。
白賁打量了半天他的屋子,問“你會變大的東西了嗎?比如床之類的。”
桑染呆了呆,搖頭說不會。白賁扼腕痛惜,怪自己沒好好跟阿爹學(xué),阿爹變這些最拿手!
白賁又問“那你會變軟墊嗎?”
桑染又搖了搖頭,淚汪汪地說“平時都是一樹做這些。”想起平時這時候,正是和小安一塊兒跟著一樹上山玩的時候,眼淚又簌落落流了下來。
白賁心里嘆口氣,就喊著他抱上自己的鋪蓋,去自己那屋一起住。
桑染猶豫了。自己好歹是哥哥,這個妹妹年紀(jì)比他小,卻要她來照顧自己,似乎不合道理。
于是桑染說“還是我去把你的鋪蓋拿來我屋里住吧。”
白賁同意了,還把自己的草團(tuán)子也帶了過來。
桑染勉強(qiáng)吃了半個草團(tuán)子,實(shí)在不喜歡這股青漬氣,就不想吃了。
白賁一見他要浪費(fèi)食物,心中不喜,立刻拿過來自己吃了。白嬋給她帶的草團(tuán)子一共也沒多少,吃一個少一個,心里想著以后再不給桑染吃了。
桑染讓白賁睡他的床,他自己則睡在地上的鋪蓋里,今天趕了一天的路,早就累壞了,兩人沒說兩句話就安穩(wěn)地睡著了。
而被迫和無咎一起住的安,天一黑,心里也掛念起桑染來。于是他打算去偷偷去看看桑染,看他有沒有哭鼻子。
他剛一出門,無咎就跟上了。
安皺著眉頭瞪著無咎,“你快睡覺去,不許跟著我。”
無咎一臉平靜地看著他,“你帶我一起去,不然我就告訴杜若。”
安的兩道眉毛都快擰成死結(jié)了,伸手就重重打了無咎一下。
無咎陰沉地瞪著他,一點(diǎn)沒顯出害怕來,立刻還了他一下。
安眼睛一亮,擼起袖子,“小鬼,還敢還手!”又推了無咎一下。
無咎撲上來就猛打。
兩個人躲回屋子關(guān)上門,狠狠打了一架。
安震驚地發(fā)現(xiàn),自己和這個小鬼居然堪堪打了個平手,什么便宜都沒占到。自己咬了這小鬼一口,小鬼也咬了自己一口。